三舅正检查着,电脑桌的后面突然有声音传出来,所有人都听到了,大家互相看看。
二龙要进来,三舅做个手势,示意谁也别动。他小心翼翼走到桌前,厉声道:“什么人?!出来!”
时间不长,从后面『露』出一个脑袋,我们一看顿时愣了,正是潘家园卖古董的陈老三。
我大喜:“老陈,你没事啊?”
陈老三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形容极其猥琐。他颤抖着说:“救,救我啊……我,我被人下降头了。”
三舅没敢碰他,用登山杖当撬棍,把电脑桌歪到一边,留出一道缝隙,“你先出来说话。”
陈老三连滚带爬从后面出来,看到外面那些尸体,全身哆嗦,说话都不溜了,一个劲的“我,我……”
三舅让他跟着出来,我们到了外面。陈老三看到晕倒的高爷,大惊失『色』:“高爷死了?哎呀呀,这可麻烦了,高爷在北京可不是一般人儿……”
我踹了高爷一脚,他呻『吟』一声睁开眼,挣扎着要起来:“老陈,我还活着。”
陈老三明显舒了口气,他宁可自己落降头,也不想高爷受伤。
二龙问:“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死人?”
陈老三哭丧着脸,“跟咱们一起来的那女的,叫阿赞娜木的,把所有人都杀了。她放出两条大蜈蚣,蜈蚣还长着翅膀,在天上飞,根本抓不住,落到谁脖子上就是一口,咬完那人当场就摔在地上没气了。幸好阿赞娜木还算讲点老情面,让我把这些死人都扛到帐篷里,我以为她能放过我,谁知道她在我身上下了降头,让我留了几句话给你们。”
“什么话?”三舅问。
陈老三说:“阿赞娜木抓走了老太太,跟我说:二龙他们迟早都会破降出墓,到时候肯定会追踪我,我把你下个降头,让他们解。等他们解开了,我也办完事了。当然他们也可以不给你解,那你12个小时内必死!”
他哭着:“各位爷、各位爷,你们都是高人,我上有老下有小,赶紧帮我把降头解开吧。”
三舅看看他,“阿赞娜木不是真想杀你,她说没说你中的是什么降?”
陈老三说:“她只说是虫降,还说阿赞冬一看我的胳膊和前胸就知道是什么了。”
说着他把上衣脱了,我们几个看了倒吸口冷气。陈老三的身上长满了类似马蜂窝一样的东西,个头也不大,最大的也不过鸡蛋大小,上面遍布孔洞,像是无数的蛆虫钻出来的,密集恐惧症患者绝对看不了这个。
陈老三哭着说:“痒,痒死我了。”
三舅蹲在面前,从靴筒里拔出一把刀,小心翼翼割着一块“马蜂窝”,从里面流出脓血,而且散发出一股很难形容的味道,像是锯末子味,熏得我和高爷直捂鼻子。
三舅忽然一笑:“阿赞娜木真是心思深沉。”
“他还有没有救了?”二龙也蹲过去察看。
三舅点点头:“有救。这种虫降不难解,但是它混合了东南亚一种很冷僻的法门,要解这个虫降,关键不是虫子的解『药』,而是解降的心法。我必须不断诵经加持四个小时,才能解开。”
二龙吸了口气:“阿赞娜木的心机果然很深,她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把我们拖在这儿。”
“对,四个小时已经可以做很多事了。”三舅说:“很奇怪,她抓走老太太干嘛?”
陈老三赶紧说:“阿赞娜木出墓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赶紧藏在柜子后面,后来看她杀了那么多人,她那时候还没发现我……然后,然后我偷听了她和老太太的对话。”
“她们两个说什么了?”三舅问。
陈老三憋着脸说:“那,那你们要立即帮我解降,我再说。”
三舅哈哈笑,看二龙,二龙也笑了。
三舅说:“二龙,这怎么办,他拿这个要挟我们。”
我以为二龙肯定是救人在先,谁知道二龙对陈老三说:“那些秘密我们可以知道也可以不知道。可你不一样,我们不救你,你就必死。这好像是个不公平的交易。要不咱们四个人先走,留着老陈一个人在这凉快?”
陈老三咧着大嘴哭:“你们走我就报警!”
三舅和二龙还没说话,高爷一瘸一拐过来,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姓陈的,你就是个怂包!咱们都是江湖人,你还报警,别说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三舅笑:“关键时候还是高爷有侠士风范。”
高爷挺得意,“江湖儿女嘛。”
我叹口气劝:“老陈,该怎么回事你说就得了,我们能不救你吗。你这小肚鸡肠的可不像北京老爷们。”
陈老三明白过味儿来,跪在地上求饶。
三舅反而不急了,盘膝坐在地上吸烟,扔了一根烟给二龙,二龙也坐在地上,不过没吸,而是把烟别在耳朵后面。
我说道:“要不这样,三舅你在这给老陈解降头,我和二龙哥去追阿赞娜木,兵分两路呗。”
“算了吧,”三舅说:“阿赞娜木心思这么缜密,她能设下第一个和第二个套,就能设下第三和第四个套。先听听老陈偷听来的信息,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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