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知道失败了,可不能眼睁睁看着,那黑气人形肆意地侮辱女孩。
我把三舅的驱邪经文和缅甸心经来回念,可对于眼前的情景于事无补。我忽然意识到,三舅很可能是低估了这次事件,这根本不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阴气,很可能是某种邪物在故意为之。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黑气人形像是得到了满足,渐渐淡化而去。黑气弥漫在周春晖的身上,她的脸『色』病态一般的绯红,昏『迷』得更沉了。
我停下经文,垂头丧气,用手抹了一下眼睛,不知不觉竟然哭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落的泪。
老周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小王,怎么样,我闺女怎么样?!”
我老老实实说:“我没有办法,三舅教我的驱邪经文在你女儿身上不管用。”
老周面如白纸,瘫坐在地上,喃喃地说,怎么会这样。
我的心情很差,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孩,想到她被某种东西侮辱,我一点办法没有,干着急,心情晦暗的不得了。
外面人听到动静,一起叫门,我过去把门打开,那些人呼啦啦全进来了。女士凑到床前,嘴里嘟囔着:“怎么样,怎么样。”
有个男人冷笑:“你看老周那样,就知道驱邪失败了。”
那女的抱着周春晖,眼圈红了:“我这个侄女太可怜了。”她腾一下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看你们什么舅舅外甥的,就是两个大骗子!”
“你不能这么说话,我尽力了。”我说。
“你尽什么力?”女士走到我面前,手指头都快戳着脸了:“我们隔着窗都看见了,你坐在地上,嘴里嘚不嘚念叨了什么东西,其他什么也没干,你糊弄鬼呢?你当我们都是好骗的小孩儿吗?”
我反驳得有气无力:“我那是缅甸的驱邪经文。”
女士回过头对老周说:“我不是说你,我认识那么多道士和尚,随便请一个来都行,你偏偏信什么缅甸人。缅甸那地方现在穷成什么样,连手机都用不起,蛮荒之地能出什么有道行的人,真要耽误了闺女治病,我看你到时候后悔『药』都买不起。”
老周垂着头红着眼,走过来说:“小王谢谢你啊今晚,一会儿我把工钱算给你。”
我本来想说人形附在女孩身上的事,可想想还是没说,老周如果听到她女儿被什么东西给猥亵了,估计更要撞墙。既然他们能请到更高明的高人,应该早晚能看出来,我就不要多嘴了。
我摆摆手:“算了,我没做什么,还要什么工钱。”
老周道:“那我就不招待你了。”
这是下逐客令了。
女士瞪我:“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滚!废物!等着我们拿八抬大轿送你吗?”
我实在没脸再待下去,垂着头从院子里出来,一路往前走,旁边来了个人,正是老周家的保姆吴姐,吴姐有点不好意思:“小兄弟,老板让我送你出去。”
我们正穿过前面的客厅,我一下明白过来,“是怕我一个人偷东西吗?”
吴姐有点不好意思:“你别多想。”
我脸『色』惨白,被送出了聚宝斋,门在后面关上了。
我照着旁边的墙面就是一脚,脚腕生疼,那股憋屈的情绪完全发泄不出来。现在是下半夜一点多,整个市场寂静无声,连个人影都没有,外面的街道上偶尔有重货汽车跑过。
我晦暗到了极点,像是一脚踩进了万丈深渊。
现在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我还混个什么大劲呢!
我没有走远,蹲在胡同里抽烟,想着刚才作法的事,越想越是闹心。
我把烟头扔了,想找个旅馆暂时休一晚上,想了想还是算了,就我目前这个情绪和心理素质,就算睡在宾馆的床上,估计这一晚上也是辗转难测,根本睡不了,不如现在走一走吹吹风,能舒畅一些。
我顺着整个市场转圈,脑子里全是作法失败的情景,那女人指着我鼻子骂的话,就在脑海里打滚,我真的是个废物吗?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得给三舅打电话,不管怎么样结果要告诉他,得让他再想办法。
我赶紧给三舅打电话,谁知道他电话关机,怎么打都打不通。没办法,我在微信里给三舅留言,他也是没有回音。
可想而知,三舅恐怕在内蒙那边也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一边走一边苦笑,心理素质确实太差了,就这么个事我就跟死得过似的,完全过不来。如果这事是张宏来办,他会怎么样?恐怕那女人刚一张口,张宏就能骂回去,粗鄙是粗鄙了一点,可透着痛快,我怎么就做不到呢?
转了一晚上,早上五点多天亮了。我昏昏沉沉在一个早点摊上,吃了碗豆腐脑,头昏的不得了,心想再不睡觉恐怕真要死在这了。我找了家小旅馆,开了房间,闷头就睡。
这一睡也不踏实,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睡得很浅,可就是因为太困,所以一直没醒过来。
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我坐在床上发呆,整个人就像是挨了一闷棍。这觉还不如不睡,感觉睡了之后更加的昏『迷』和疲劳。我洗了把脸清醒一下,然后给三舅打了电话,还是关机。微信也没有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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