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和尚略有些错愕,什么也没说,站起来默默走出了帐篷。
杨溢对『毛』子说:“兄弟,不至于吧。”
『毛』子哼了一声:“怎么不至于,当年日本人来我们中原烧杀抢掠,杀了多少人,我今天对他是客气的,要早知道是日本人,我都能揍他。”
我实在忍不住说:“他就是个和尚,也不是战犯,你不要混淆概念。”
『毛』子看着我,“谁替日本人说话谁就是汉『奸』!”说完,直眉瞪眼地看我。
他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谁都吃不消,我和杨溢都不说话了。
杨溢还算不错,把垫子分出一半给我。我们和『毛』子都没有话,感觉话不投机半句多。闷了一会儿,杨溢道:“『毛』子,你是工作了还是学生?”
『毛』子玩着手机:“大三学生。”
杨溢呵呵笑了笑:“难怪。”
『毛』子也不搭理我们,翻个身,继续摆弄他的手机。这时,有人撩开帐篷帘子探头进来,是周春晖,告诉我们吃饭了。
我们三人钻出帐篷,去另一个女生的帐篷,地上摆着一堆速食产品,众人团团围坐,简单吃了点东西,整个过程中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压抑。
吃完之后,周春晖拉着我的袖子:“你跟我出来。”
外面天『色』愈加黑暗,四面如浓墨罩顶。周春晖抱着肩膀站在树下:“吃好了吗?”
“嗯。”
她说道:“咱俩坐船进去,到湖中心看看。”
“会有危险。”
她笑笑:“危险来自你,还是湖水?”
我心猛地一跳,这小丫头啥意思。
我没吭声,跟她来到湖边,打手电照过去,那艘木船飘在冰冷的湖面上。我到岸边,费力把它拖过来,搀着周春晖上了小船,我一纵身也跳了上去。
我拿着缆绳说:“我要解开了。”
周春晖点点头。
解开缆绳,我用船桨一推岸边,小船晃晃悠悠离开了湖岸。我没有过划船的经验,只能现划现学,小船摇摇晃晃,倒也听话,向着湖中心走去。
晚上的湖面很冷,周春晖一直抱着肩膀,我问她冷不冷。
周春晖忽然笑了:“王强,你没有女朋友吧。”
“怎么呢?”
“一看就没有照顾女孩的经验,你应该直接脱了外套给我披上,而不是问我冷不冷。”周春晖笑着说。
我有些迟疑,按说话说到这份上,应该脱外套的,可我自己还冷啊。我想了想装腔作势要解扣子,她笑了笑:“我开玩笑的,你穿着吧。”
这时,天上下起了『毛』『毛』的细雨,周春晖打着手电四面照着。我们如同被整个世界隔绝,湖水上,似乎能听到岸边他们的说话声音,听不真切,有一种空灵之感。
手电照亮下的湖水呈现深黑『色』,有着浅浅的漩涡,船身在轻轻地晃动,仿佛我们驶进了一片深渊。
我们两人没有说话,耳边只有船桨破水之声,为了不偏离方向,我摇得很慢。
“你好像对解铃有很深的看法。”周春晖忽然说道。
我有点累了,一边放缓速度一边说:“你知不知道你的病是怎么治好的?”
“我爸没细说。”周春晖说:“我问过几次,他都没有说。你知道吗?”
我沉『吟』片刻:“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从我的角度,把整个事情说给你听,你自己来判断。”
周春晖裹了裹衣服,示意让我说。
我一边划船一边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重点说了解铃的不靠谱和种种可疑之处。
周春晖沉默良久。我以为她极度失望,赶紧补充:“可能我的角度很片面。”
周春晖道:“解铃和我交往的时候,曾经旁敲侧击问过我,关于家里藏书的事。其实那本李少安的古书,我根本就不知道,老爸也从来没和我提到过。你说他要那部书想干什么?”
“这个你就得当面问他了。”我说。
这时候,我们接近湖心。我把船停下来,我们两个手电四下里照着,湖面平静,看不出端倪,细雨如牛丝,周围似乎升起了一层瘴气。
“我觉得我们来错了,”我说:“在这里什么都看不出来。”
周春晖忽然道:“你不是会法术吗?”
“皮『毛』而已。”我说。
周春晖道:“那你试试吧,好吗?”
我点点头,盘膝坐在船头,心里默默沟通舍利子里的妙哥吞。时间不长,就感觉阴灵附体,我缓缓睁开眼,这一开法眼,可把我吓坏了。
此时此刻我和周春晖竟然不在船上,而是坐在一个陌生的长街中央,两侧是低矮的民居,每一户的廊檐下都挂着红灯,随风飘动,如血惨淡。
在大街上两旁走过很多人影,这些人影形『色』匆匆,看不清面相和身材,走得极快,如一团黑烟。
我前后看看,心怦怦跳,这是什么鬼地方?
这时,只听街尾有唢呐声咽,一只奇怪的队伍出现了。这些人穿着古代那种出殡的麻衣,有灰『色』有黑『色』,一边走,一边往天上撒纸钱,在队伍的中央抬着一口巨大的棺材,最为奇怪的是在棺材上坐着一个女人,浓妆艳抹,穿着厚厚的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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