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舅穿过低矮危险的坍塌空间,来到尽头,手电光照在前面,果然堵得死死的。隧道洞顶已经坍塌,混杂着烂泥和木块石方。
这时候我才感觉到人力的微小,就算三舅这么大的巫师,在这种自然灾难面前,也是无济于事。
这里可供腾挪的空间特别小,有很多地方我们都要蹲着甚至趴在地上前行,空气里充满了污浊的气味,四周寂静无声,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和心跳。
首先可以肯定这里并不是死路,刚才来了那一队救援队,不可能平白无故消失,肯定还有往里进的通道。我和三舅找了一圈,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发现深入进去的洞口。不过这个洞口实在太小,说是狗洞也不为过,我打着手电照进去,里面黑森森的。
三舅看我:“强子,敢不敢进?”
我心跳得很厉害,这里因为空气不算流通,还有些闷热,头上已经见了汗,还有点喘不上气的感觉。
我咬着牙说:“没事……”
三舅道:“要不你先出去吧,里面情况不明,非常危险。刘东我会找他的,不能他还没救出来,再把你搭里面,这就有点得不偿失了。赶紧出去吧。”
内心真的是非常犹豫,我想了想说:“三舅,我要战胜自己,再跟你走一段吧,实在找不着我就撤。”
三舅没说什么,“嗯”了一声,他第一个钻了进去。我在后面跟着,进去之后才发现不对劲。洞很是狭窄,能看到洞壁上有一些精妙的铲印,三舅在前面停下来,用手『摸』了『摸』,还让我看,这个洞里每隔一段就有简易的金属条进行支撑。这些金属条放置的位置实在是讲究,全都卡在岌岌可危的支撑点上。
很明显,这些装备都是前面的救援队留下来的,他们一路进一路『操』作,肯定有老资格的工程兵,活儿干的很利索。
我和三舅走不快,我们没有交谈,只有浓重的喘息声,洞里阴暗压抑,就感觉四面八方的洞壁似乎在向着中间挤压。
我正爬着,前面的三舅已经钻了出来,在外面说:“到了。”
我突然感觉一阵『尿』急,快速挪动膝盖,从洞里钻出来。这一出来,我就惊住了,眼前是一辆长长的巴士车,被坍塌的洞顶压在下面,车体被砸成了无法形容的形状,像是踩了一脚的油条。车两旁的空间被堵塞得满满的,根本过不去。
在车窗的位置,被人锯了一个圆洞出来,倒是方便我们了。这个洞指定也是前面救援队留下来的。
三舅顺着后车体的边缘爬上去,我打着手电照着他,跟他说『尿』急,等会儿再上来。
三舅嘱咐我小心点,他到了车窗,身影一晃进去了。
我急匆匆找了个偏僻的地儿,解了裤腰带释放一把,其实没多少『尿』,就是紧张的,牙齿在咯咯『乱』响。
解决完了,我正系裤腰带的时候,就听车里突然传来金属相撞的声音,随即是一声怒喝:“你是谁?!”
这声音不是三舅发出的,听着干净利索,像是战士。
我赶紧也爬上去,因为着急,一下没看住,手被什么尖锐的角划了一下,当时没感觉疼,爬进窗破洞的时候,才感觉火辣辣的,低头一看,左手掌心整个被豁开,血流了一手。
我还是咬着牙钻了进去。
这一进去,两条腿发软。车里弥漫着一股类似尘埃的烟雾,车体扭成麻花状,没有一个座椅是完整的,过道躺满了死尸,怎么死的都有,我还看到有一根铁条直直地『插』进一个人的后脑,整个就钉在地上。
车里简直就是一个修罗场,我全身抖得厉害,手里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滴,就在这时,眼前愈发的『迷』蒙,眼睛有点睁不开,就感觉一重一重的影子,朝着自己的身体扑过来。
心念中小艾的声音响起:“主人,这里阴气太重,你现在体虚,容易沾上阴气。”
我的头沉了起来,极度缺氧,这时就看到一个黑影到了我的近前,嘴里念念有词,然后用手呈剑指点在我的眉心,刹那间就清醒了,眼前的一切清晰起来。
过来的这人是三舅,三舅拿起我的左手,看看满手的血,他赶忙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块手绢,要给我缠上,这时从后面过来一个人,走来说:“我这有『药』箱。”
我仔细一看,他正是第一批救援队里的隧道工程专家。他戴着眼镜,满头满脸都是灰尘,把背着的箱子打开,从里面取出纱布和消毒水,熟练的为我包扎。
“谢谢。”我说。
专家说:“这里太危险了,你们不应该进来,现在赶紧出去吧,到外面找我的同事—负责这次隧道救援的副队长,让他组织第二支救援队进来。前面的路我们已经固定住了,下一步的救援措施,等他到了再说。”
三舅道:“刚才一你看见我就要打我,这是什么情况?”
专家推了推眼镜,指着后面的一个人说:“让他说吧。”
后来过来一个小战士,身材挺拔,对我们敬了个礼说:“这里除了我们救援队,还有其他人在。那人把我打伤,现在另外几个战友正在追击凶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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