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征南面色很严肃。
王忆低声说:“应该没事,同志,这伙人穷凶极恶、罪大恶极,你虽然重伤了两个但公安同志不会追究你责任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孙征南说,“我也知道这伙人穷凶极恶了,所以逃掉的那个人能制造的麻烦就更大!”
王忆一想还真是这样。
头大。
这孙子会不会恨上他然后调查他在暗处盯着他?
可能性很大!
联想孙征南之前表现出来的能力,王忆心里一动:“那个解放军同志,你这次来翁洲是干嘛呢?”
孙征南说道:“我来找我战友的家,我有战友牺牲了,想到他家里进行慰问。”
王忆说:“对,我记得之前听你在广场这么说过,可你战友的家庭住址在军队登记的很清晰吧?你好像找了好几天没找到?”
“退伍回了趟家就开始找,找了几个月了。”孙征南苦笑一声。
王忆说道:“这不应该,你们战士的家庭地址在官方都有明确记载,怎么会这么难找?”
孙征南迟疑了一下,低声说:“他的事情挺复杂的,他家里人搬走了,79年就搬走了,是悄悄搬走的。”
“哦,我没有解释清楚,他家不是你们这里的,是我打听到的他家里人悄悄搬到了你们这边海岛上,但一直没找到。”
王忆恍然。
他说道:“现在咱们在公安局里,如果有人搬进来,那公安局的户籍科肯定有记录吧。”
孙征南摇摇头:“应该没有记录,我这个战友的情况挺复杂的——其实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抬起头看了眼王忆,又飞快挪开目光看向窗外:“你希望我能保护你一段时间是吗?”
王忆还真是这个意思。
不过他是想雇佣孙征南当保镖。
看孙征南的身份并没有转业为干部,那他现在在社会上的定位会比较尴尬,王忆觉得自己可以雇佣他做自己保镖。
可惜孙征南对此意向不大:“说来今天的事与我有关,如果你不是借我钱不会引出今天这件事,但我确实没时间保护你。”
“我得赶紧找到我战友的家人,我有几个战友也在找他们,我们都要找到他的家人去补偿他们。”
孙征南越说情绪越低沉,最后突然缄口不语。
王忆正要询问,这时候门把手被拧开有警察走进来:“两位同志,我们局里领导来看你们了。”
接着有三名中年警察进来。
带路警察给介绍了一下,三人分别是局长、政委和一名党代表。
三人很热情的跟两人挨个握手,把两人好好夸了一通、感谢了一通。
他们显然已经知道了两人身份,期间表示要给王忆所在的王家生产队送一封表扬信。
然后三人各种热情洋溢的去夸赞孙征南:“孙同志你不愧是从被授予穿插英雄营这一光荣称号的124师第372团第1营中走出来的英雄战士,从你的身上我们看到了老山精神、看到了我军虎威……”
“能立下集体一等功的部队培养的士兵就是不一样,我们看过犯罪分子身上的伤痕了,你下手稳准狠,干的太出色了……”
“孙同志你这么优秀的战士怎么会退伍呢?你没有转业到地方提干?这不应该啊……”
面对三人的热情赞扬,孙征南以沉默来回应。
这样三人很快就觉得不对劲了,于是纷纷停下了话语。
这时候那名党代表给两位领导使了个眼色他们走到一边,王忆侧耳倾听听见党代表压低的声音:“这位同志表现的不对劲,他的《退伍证》会不会是假的?”
“联系市武装部查一查他的信息?”
“不能,他的退伍证没什么问题,这个我见过不少,而且不是给老庄看过吗?老庄就是部队转业过来的,每年都负责跟武装部对接训练地方民兵队伍,这队伍里退伍军人多了去,他见过的退伍证可多了,他都说了没问题那肯定没问题。”
“那这个同志的态度不对劲呀,再问问?”
王忆也发现了孙征南面对三人的态度不对劲,但他联想到了先前孙征南提到的‘战友’。
孙征南强调过他这战友情况复杂且家人偷偷搬家,所以王忆就猜测是不是他和他的战友们身上曾经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情,导致他们没法在部队继续正常服役?
要知道通过三位领导的话他知道了孙征南服役的部队竟然立过集体一等功,而孙征南昨天跟他说过,他们师人员冗杂今年年初被裁军了。
这两件事是矛盾的,裁军绝不可能裁到英雄部队去!
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在部队里无法正常服役了,部队让他们退伍,算是给他们一个体面的交代。
如果是这种情况就能解释他对待三人的沉默不配合态度了。
他无法正常的跟三人进行沟通。
三位领导还想再探探他的底,王忆便给三人使眼色,党代表把他拉到一旁问:“怎么了?”
王忆低声问:“领导,你知不知道创伤后应激障碍这个问题?就是有些军人参加过战斗后因为战斗过于惨烈而留下阴影,情绪和精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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