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两人走过来了,王东峰对王忆笑道:“王老师,给我拿两瓶汽水,红心同志来帮我家晒鱼鲞,我得好好招待人家。”
王忆说道:“好好好。”
石红心这边对徐横笑道:“徐老师,你见了我不用缩脑袋,我不是来找你的。”
“是峰子的母亲在市里给一位老同志当保姆,他家里没个女人也没人帮他晒鱼鲞,光靠他自己怎么忙活?于是我来给他帮忙。”
笑容洒脱、态度大方。
王忆暗暗的感觉徐横错过了一个好姑娘,只不过这姑娘不太美丽罢了。
王东峰嘿嘿笑道:“对,红心同志来给我帮忙的。我们这两个月一直联系着,然后昨天我正好碰上她说了队里今天要晒鱼鲞的事,她知道我家里就我自己,便来给我主持工作。”
王忆看看他和石红心并肩站在一起的距离。
隐隐有些明白两人的关系。
挺复杂啊!
他便说道:“那峰子、东峰,红心同志给你帮忙,你晚上得招待人家吃饭啊?”
王东峰说:“肯定招待,我们俩准备包饺子。”
王忆说道:“上船饺子下船面,今天红心同志刚下船你吃什么饺子?你下面吃,然后今晚这样,今晚咱队里杀鸡、炖鸡!”
王东峰听到这话很诧异:“啊?杀鸡、炖鸡?”
王忆说道:“对,炖鸡、炒鸡吃吧,反正队里的鸡已经养大了,中秋节没有一起炖鸡吃,那今天队里集体晒鱼鲞,咱们集体吃个好饭、改善改善伙食!”
王东峰大为欣喜,叫道:“是不是啊?晚上真要吃炖鸡?”
王忆说道:“你和红心同志吃炒鸡,炒鸡好吃,带点酱汁拌上面条,绝对美味。”
他问石红心:“红心同志你能吃辣吧?”
石红心痛快的说:“海上摇橹的把式,怎么能不吃辣椒去去身子里的湿气、寒气?”
王忆一拍手说:“那你等着,今晚这炒鸡你不竖起大拇指那就算我发挥失常了!”
门市部里一堆成品调料,都是在22年山顶生产线重新包装出来的好产品。
其中便有不少炒鸡料,有这东西炒鸡再加上点糖勾勒一下鲜味,那绝对好吃。
他去找王向红通报这件事。
王向红和一群老头正在给鱼抹盐。
一条条的鱼被剖开,露出灰中带红的鱼肉,王向红抓了一把盐先在鳞背处薄薄抹上一层,顺手翻转鱼来,再将盐粒均匀撒在肉面上。
粗粝的盐粒被从头部搓向尾部,就像推沙一样顺手推下去,给鱼肉进行充分的按摩,让盐紧黏鱼肉。
最后抖去多余的盐粒,这样一条鱼鲞就出来了,剩下的便只剩下晾晒。
王向红能做队里的大干部是有原因的,他干活样样精通,普普通通的给鱼抹盐的活,他干的又快又漂亮。
就跟搞艺术一样。
老头们围着一个木桶,抹好盐巴的鱼被平铺在了硕大的桶内,一条条鱼鲞压实压平,层层堆叠,很快就是一桶完成。
壮劳力拎着桶离开,分到各家各户去进行晾晒。
这时候王忆走过去说道:“支书,你跟社员们说一声,晚上用太阳能灶蒸个饭就行了,不过我建议他们下面条,然后咱们今晚一起吃大锅饭,炖鸡和炒鸡。”
“能吃辣的吃炒鸡,香辣开胃;不能吃辣的吃炖鸡,香喷喷!”
王向红听他一说有点馋了,但还是问道:“就因为咱们今天集体晒鱼鲞,然后就要吃大锅饭?”
听到吃大锅饭,左右几个老汉还有不远处的渔家妇女们纷纷竖起了耳朵。
而妇女们是带着孩子在剖鱼的,大人剖鱼小孩除内脏,再送过来抹盐,一连串的作业就跟流水线一样,效率很高。
孩子们听到吃大锅饭吃炖鸡吃炒鸡直接炸了,他们兴奋的嚷嚷了起来:“噢噢,晚上吃鸡喽!”
“我要吃炖鸡,我要喝鸡汤!我要吃鸡皮!”
还有女孩子听到后也高兴:“又有鸡毛可以做毽子了!”
海边一下子沸腾起来。
王向红见此无奈的笑了:“他娘的,以后这事咱们得当做高层会议一样进行秘密讨论,可不能让大家伙听见了。”
他又突然反应过来:“你小子,你是先斩后奏对不对?”
王忆笑道:“我什么先斩后奏?是这样的,峰子那边请了石红心过来帮忙晒鲞,我看他们两个有可能会成。”
“咱们队里是队集体生活,石红心同志家里已经大包干了,那么我想这两个年轻人之间可能横亘着两种体制所形成的距离感。”
“于是我就想,咱们集体晒鱼鲞、集体吃大锅饭吧,自己养的鸡、自己杀的鸡、自己做的菜,让石红心同志感受一下咱们这个大集体的好氛围,这样……”
剩下的话不必多说,王向红点头说:“好,刚才我看见石红心队长摇橹来了,那就按你说的算。”
“这样今晚炖多少鸡?”
王忆说道:“让各组组长先统计一下吃辣和不吃辣的人数,我目前计划杀它一百五十个鸡,争取平均一家一户能吃上一只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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