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康从阴影处走出来:“福晋,这位夫人行走间看似弱柳扶风,实则落地无声,内息绵长,应是内家好手。她又是汉人装扮,怕是冲着那批东西来的。”
“我也是这样想,左右仓库里也没他们要的东西,便让他们去好生探探吧。”
仓库里的货物虽值钱,但与那些金子相比,却是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当然,若是殷掌柜口才再好点,真能卖掉六十匹宋锦就更好了。这东西可不便宜,一口气卖掉六十匹那可是笔大生意,婉宁心情甚好地拨了通算盘珠子。
珠珠儿却是听得一头雾水:“婉宁姐,你们这话什么意思啊?那批东西是什么?”
“小孩子家家的别多问。”
“不是,那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成心来买东西的?”
“六十匹宋锦听着是不少,可你看看咱们这店面的规格,像是连六十匹都拿不出来的吗?你啊,还有得学呢。”
珠珠儿恍然,呸了一声:“我就说看她那样儿就不是成心来买东西的。婉宁姐,那位瞧着便不像是正经人,你怎么什么人的生意都接啊?”
婉宁拿起桌上的笔便敲了她一记:“别胡说,人家就算做的是皮肉生意,那也是堂堂正正靠自己赚钱的,不比那些坑蒙拐骗高尚多了吗?”
珠珠儿差点喷了:“那也算堂堂正正?”
“若是有得选,谁愿意沦落风尘呢?”婉宁也没多说,珠珠儿虽与她亲厚些,但她到底不是人家长辈,沦不到她来说教。
但珠珠儿却是听懂了,愣了好片刻道:“婉宁姐好心善啊,哼,京里那些人居然还谣传说你逼疯了三姨娘,怎么可能?”
婉宁一愣:“什么谣传?”
赵正康暗道要糟,忙给珠珠儿使眼色。只可惜她的心神都在婉宁身上,饶是他眼睛都快眨抽筋了,也没能让珠珠儿看他一眼,还在那满脸疑惑地问婉宁:“你不知道吗?”
“我这远在西安哪知京城的事儿?哪个三姨娘,我府上的?完颜氏?”婉宁一头雾水,心中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她疯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珠珠儿见她神色不像作假,也不曾多想,回忆了一下道:“大概是我出京前的事儿吧,说是三姨娘生了个儿子,被你狸猫换太子换成了闺女,三姨娘思子成疾,当下就疯了。京里好长一段时间都在传您是个毒妇呢,就是不知为什么,这些流言突然便被压下去了。婉宁姐,不是吧?这可是你府上的事儿,难不成没人向你报备吗?”
这还真没有,婉宁无奈地摇了摇头。
气氛有些尴尬,当家主母名声大损,其本人却对府上的事儿一无所知,珠珠儿闹不清楚她这是对府里不上心,还是没地位,一时倒不好再开口了。所幸这时候殷掌柜走了进来,她忙迎了过去:“怎么样?殷掌柜,六十匹宋锦,她买了吗?”
“说是花色不喜欢,最后只买了五匹。”
珠珠儿撇了撇嘴:“切,尽会装腔作势,肯定是没钱买不起。”
知道了三姨娘的事儿,婉宁便不想在店里呆下去了,她盘算了一番带着珠珠儿和赵正康回了府。
总督府里,九阿哥正在和秦道然讨论漕运上的事儿。
他是康熙钦定的河道总督,专管河务,其他军务政务则归巡抚朱轼管辖。若想肃清漕运,少不得要动兵,此事必得劳动朱轼,于是他一边给康熙上折子,一边给坐镇甘肃的朱轼也写了封信,准备八百里加急送过去。
哪知秦先生却不同意。
“九爷,漕运之事不宜操之过急。”
胤禟瞪大了桃花眼:“不急,先生是觉得他们还不够猖狂吗?”
“青帮如此行事自是不妥,但此事却不该由九爷来管。九爷,您的职位是河道总督,您一来就发现了大批金子,若是又向漕运下手,怕是御史该弹劾您在其位不谋其政了。”
“河务不是有您和靳畅在弄吗?爷也没把这事儿抛在一边啊。更何况,这帮打着反清复明名号的王八羔子虽然不成气候,但时不时地跳出来闹腾一番也甚是恼人,皇阿玛不爽他们很久了。只是苦于寻不着名目,这帮人又惯会躲藏,才没大动干戈。朝庭年年花大笔的银子保证运河通畅,可不是为了给这帮子人收保护费的,如今把柄就在眼前,爷就不信皇阿玛会轻易揭过。”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朝庭有漕帅专管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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