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云出了公主府,二十个甲士跟随,风雨中,车夫迎上来扶着上车,笑着:“大人,虽是夏天,但这风这雨吹着也不是事,您请上车!”
裴子云一笑,上车坐了,说:“且去道录司衙门!”
“是!”车夫一声吆喝,车动了,虽是下雨,但是夏天,街巷行人还是很多,车速不快,只听牛蹄踏在泥水中声音,细雨时紧时慢,裴子云才认真感受下,转眼,只觉得阴神宛是承受了山,运转不灵,不由有些变色。
“我封了真君,这真人真君,据说是上古协议,与我道业却无妨,还有裨益。”
“本想就封了真君,位比伯爵或正三品,这敕旨的差事可以承担,现在看来,承担是可以承担,但还是负担很重。”
“看来冲突还是无法克服。”
“就看梅花的力量。”
想着,重重吐了口气,喊着:“系统!”
眼前出现一个小梅,并迅速放大,变成一个半透明资料框,带淡淡光感在视野中漂浮,数据在眼前出现。
“任务:消灭济北侯,得封真君(完成)”
裴子云端详着它,费了许多功夫,终于获封真君了,这个任务完成了,当下重重的一点。
“轰”
透明梅花有点慢的在裴子云眉心浮现,本缺了一瓣之处,徐徐长出一瓣,却是淡紫色,透明,稍瞬间,裴子云只觉得一阵轻松。
“龙气压制减少了不少,但还没有消失。”
“咦,花瓣齐全,梅花易升级,预测吉凶加强,还可屏蔽一定的感应,使对手失去心灵预警?”
一股信息传来,裴子云皱眉,顿时心中计划推翻了,细细想了片刻,又查看着别的项目。
“阴神:第九重(42.1%)”
得封真君,四海之内受到尊重,一下涨了30%以上,离大圆满真的不远了。
裴子云在套桌角落取出一个银瓶,倾一杯茶,又抖擞开一个油包,里面有着酱牛肉条,稳稳靠在垫子上,望着窗,喝了一口,就继续沉思。
“王设天网,顿八纮以掩之,岂容野遗久在其外?”
“这是这世界上古贤人说的话。”
“大意就是,国家设法网于天下,不容任何人游离在外。”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这相对国家法理来说,其实就是可诛之民。”
“与没有造反之心,却有造反之力,有异曲同工之妙,属同一逻辑。”
“道人哪怕真的清静无为,按照国家的逻辑,也犯了二条死罪。”
“一条就是不受天网,二就是具备道力。”
“而我哪怕建再多功绩,犯了根本性原则的错误,这次又擦边球推辞了小郡主的婚事,怕是种祸深深了。”
“加栖宁真君之时,怕是杀心已萌。”
“礼有经亦有权,现在是姑且要用我,所以才容了。”裴子云细细想着,怅怅一叹。
清朝清兵攻陷北京,多尔衮考核群臣功绩,鳌拜以“忠勤戮力,晋一等子”,稍后,鳌拜随阿济格征湖北,破李自成军,结果军功不准议叙,罚银,几被革职。
随豪格入四川,斩献忠于阵,再次被人告发论死,可见其所受打击之严酷、境遇之窘迫。
明清鼎革之际,鳌拜可说是战功赫赫,号称“满洲第一勇士”,贡献卓著,也落得这下场,三次论死,多次革职。
有功从来靠不住,裴子云对此没有任何幻想:“要不是系统要求,我对朝廷无所求。”
“要不是谢成东和璐王搞在一起,我更不想参与这天家争龙的破事。”
“不过太子还好,相对宽厚,而皇帝已寿命不长了,就这几个月的事。”
“当然,依靠太子也靠不住,唯有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力量才可靠,不过,这又是可杀之罪了。”裴子云正想着,扑哧一笑,牛车一顿停住了,车夫在外面说话:“大人,衙门到了。”
濛濛细雨中,裴子云下车,就见得了道录司衙门。
中央道录司隶属鸿胪寺,这其实是个道观,只是立着衙门的狮子和照壁,有点不伦不类。
随行二十甲兵跟随,门客见这阵仗,知道来头不小,早有一个疾趋而出,直到裴子云面前赔笑:“大人,敢问尊姓、台甫?”
裴子云没有答话,一个护卫代答:“这是皇上亲封栖宁真君,奉旨行事。”
门官看了看裴子云,叩首:“请大人暂候,我这就去禀报。”
裴子云点点首,过了一会,就见上百人迎出,为首的一个人穿着六品服,疾趋而出迎接:“下官道录司提点冯敏拜见大人!”
冯敏年四十左右,白晰面孔,看上去很是利落,裴子云说着:“我奉旨有事查问祈玄门,你给我把档案资料全部调来。”
“是,下官立刻去办。”冯敏说着带路,一进山门,这道观占地十五亩,主要殿宇位中轴,山门内是仙官殿,实是道门仙将仙官之香火。
其后是道君殿,还有藏经楼、望星楼、钟鼓楼等等,这里是培养道官的基地,这时不及细看,由走廊甬道向北见一处小院掩在茂林中,院里一色都是竹,极是清幽,请着入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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