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李鸿渊那么对苏贵妃,也并非是寡情,那都是有原因的。
在场就他们四个人,伺候的人都退远了,依照李鸿渊的敏锐,也确保不会有第五个听见。
虽然靖婉不是第一次听李鸿渊说这事儿,再一次听,还是觉得很心疼,那时候他才十岁啊,苏贵妃怎么就那么狠心,怎么就能下得去手?养个小猫小狗都能有感情,何况是个人,还是花费了心血,用尽了心思的人。靖婉在面对苏贵妃的时候,其实想要拽着她使劲的摇一摇抖一抖,给她脑子情形清醒,问问她,在下手的时候,可曾有过半点犹豫。
骆家二老虽然更克制些,但是面上的表情同样非常的难看,事实上,这夫妻二人也不是讲究愚忠愚孝的人,所以半点不觉得李鸿渊现在对苏贵妃做的某些事情不对、不应该。想想也是,如果这二人是那种人——“父母说什么就是什么”“父母做什么都是对的”“父母做什么都不能忤逆”,别说李鸿渊什么都不会跟他们说,连同靖婉,跟他们的关系肯定都不会好。
气恼之后,骆沛山眼眸微眯,透出几分凌厉的危险,“苏贵妃无故针对婉婉,这是当老夫是死人呢。”
所以说,骆沛山这老狐狸,有些还不适合牵扯出来的事情,他也不动,他因为自己孙女迁怒了,你要怎么着?依照骆沛山的圆滑处事,加上一个内阁首辅阮瑞中从旁协助,李鸿铭吃再多的亏,也找不到理由到乐成帝跟前告状。
苏贵妃某些手段用得太溜,而且无往不利,对靖婉的时候,也不曾思考过,是不是也恰当。要说靖婉跟柳王妃最大的不同就是,靖婉不会任她拿捏,也不会受名声的束缚,相同的事情,柳王妃会忍气吞声,靖婉绝对不会,柳王妃从来都没反抗过,而且苏贵妃调教儿媳妇一般都在私底下,别人自然就不知道,那么她偶尔说一两句你别有深意的话,一般人还真不会多想,然,骆家二老都不是吃素的,他们疼靖婉;李鸿渊更不是吃素的,靖婉更是他的心肝肉眼珠子,疼靖婉入骨都不为过,所以,欺负了靖婉,也指望像调教了柳王妃一样相安无事,甚至给她带去美名,做梦呢吧!
沐公公在旁边弄出轻微的动静,然后才靠近,“主子,贵妃娘娘身边的人来了,方才贵妃娘娘那边似乎请御医了。”
李鸿渊低头饮茶,沐公公便又悄声的退开。
“今晚是一个接一个的请御医,原本还想着,今年万寿,天公作美,奈何,人不做美,这大概比天不作美更叫人恼火吧。”
没多久,来见李鸿渊的人就上了楼,还是之前的那个内侍太监,大冷天的愣是出了一身汗,可见,这一路上得多快。“见过王爷……”
这礼是下去了,然而没等到晋亲王叫起,而是等来一个字:滚!
那内侍太监浑身发颤,可是他不敢真的滚,如果连话都没传到,那么……“王爷,贵妃娘娘她……”
砰地一声,一个茶杯就在他额头上开花,当然,开花的还有他的额头。晋亲王不动口了,活阎王直接动手了。
话传不到,回去之后可能会遭殃,但是,如果再说下去,现在说不得就得丢了小命。两害相较取其轻,这也算是人的本能了,所以,这内侍太监捂着额头,麻溜的滚了。
晋亲王现在在气头上,不想听关于苏贵妃的事情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什么都没听到,自然就不用去看苏贵妃。
靖婉倒是挺淡定了,骆家二老看他还是有点无语,所以说,这坏名声也不是没有好处,如此妄为也没谁了。
“王爷,苏贵妃未必就是装病迫使你再去见她,也有可能是真病了,不去,真的好吗?”骆大人说道。
“那又如何?”李鸿渊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现在的名声,也就还算孝顺这一点值得称道了。”别人不敢说,靖婉却是半点不客气。
“别人如何看如何想,与本王何干?至于父皇那里,如果本王告诉父皇,苏氏担心本王威胁到她儿子,暗中针对本王,甚至告诉他,苏氏伪善,养育本王只是为了争宠,面上看着对本王尽心竭力,内里却无半点真心,本王养成今日的性子,一无是处,全是拜她所赐,届时,苏氏会是什么下场?”
靖婉跟骆家二老都沉默了下来,毒,这一招真的是太毒了。
李鸿渊跟苏贵妃二十多年都相安无事,甚至母子情深,现在说出这个,可信度应该不会高,但是,李鸿渊完全可以圆过去,就说他生而丧母,苏贵妃虽然居心叵测,但是明面上对他至少不错,他感念苏贵妃养育之恩,带着一份浓浓的孺慕之情,不希望跟她生分,所以放逐了自己,毕竟根据他自己模糊的记忆,他十岁之前应该还是不错的,他的改变在十岁重生之后,而且是潜移默化的进行,一年一年的长大,他懂得越来越多,也越发的明白苏贵妃的为人,也一年一年的越发不堪。那么,如果说一切皆是因为苏贵妃,完全说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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