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大师得知活阎王造访,道了一声佛,好像不意外,又或者,对什么事情都能安然以待。继续敲着木鱼,念着经,等着人上门。
李鸿渊也的确是直接抱着靖婉就去了了尘大师的禅院,他的禅院在白龙寺的最深处,也就是说,基本上要穿越整个寺院,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甚至还有部分上香的香客,这么横行无忌,简直有辱这佛门清静之地,然而,甭管知不知道李鸿渊的身份,单看那其气势,就没人敢上前阻拦。
对于白龙寺而言,其实全年都不缺来之京城的人,“贵人”,见到这一幕,不可谓不惊讶,甚是疑惑,晋亲王妃这怎么了?
李鸿渊抱着靖婉去了了尘大师的禅房,其余的人留在了外面。
两个沙弥从禅房里出来,面对李鸿渊,双手合十,微微弯腰,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侧了身体,从李鸿渊身侧离开。
原本,了尘大师的禅房里,除了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就只有蒲团了——通常还只有两个,椅子什么的,没有,这会儿却多了一张小榻,铺着干净的褥子,为谁准备的显而易见,总不能抱着靖婉坐在蒲团上,于是,李鸿渊也甚是干脆的将靖婉放下,理了理衣服跟头发,随后在了尘大师跟前的蒲团上跪坐下来。
淡然而从容,动作行云流水,甚是赏心悦目。
然而,了尘大师对上李鸿渊那双充满负面情绪的眼睛,内心微微一叹,从李鸿渊最初找上他的时候,他就致力于能化解他满身的戾气,奈何收效甚微,只是,万事万物皆讲究因果,有些事情也强求不得,虽然不能知道这一身戾气的具体由来,但大致还是能知道因何而起,了尘大师的视线从靖婉身上轻轻的扫过,“阿弥陀佛。”
解铃还须系铃人啊,只是,很多事情都不是那么理想化,你理想化的路程,可能就是其他人的绊脚石,势必要想办法除掉或者阻拦,于是,别人的行为,也成了你脚下的障碍,道路,变得崎岖坎坷,或许还会滋生许多的岔路,某一条大概就是死路。
单看人怎么走,当然,这气运也是无可或缺的。
“大师,可有解?”李鸿渊开门见山的问道。
“无解。”面对的就算是大魔王,一句话不对就可能让对方发飙,了尘大师也不打诳语,更没有敷衍或者言语不详,该如何,就是如何。
李鸿渊面上神情不动,似乎对这个答案也不算意外,“婉婉,会没事的,对吧?”
李鸿渊向来是从容不迫,万事都能镇定以待,就算是出了不在掌控中的事情,也不能让他慌张,他同样输得起,吃了亏也只会想方设法的找回来,但是,所有人的大前提是不涉及到靖婉,一旦关系靖婉,他也会忐忑不安,心有不确定,需要别人来说给他安慰,哪怕只是谎言,这时候,他也愿意接受。
了尘大师却只是道了一声佛,多余的一个字没说。
只不知,这是说明某些事情不可说呢,还是对靖婉的安然否并不确定。
李鸿渊依旧面不改色,刚才隐隐的忐忑好像根本就没出现过一般。
“本王欲离开一段时间,麻烦大师照看一下婉婉了。”
李鸿渊对了尘大师,是抱着希望而来,却也并没有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尘大师身上,现在在这里得到了答案,自然就需要另外想法办法。
原本是准备无论做什么都将靖婉带在身边寸步不离,现在却改变了想法,别人,他或许不能相信,甚至包括龚嬷嬷在内,但是,了尘大师,是值得他相信的,他相信,在了尘大师这个禅院里,靖婉会足够的安稳,对于了尘大师的能力,在李鸿渊眼里,都是不可测的,那些魑魅魍魉鬼祟的东西,在这里是行不通的,最关键的一点,李鸿渊很清楚了尘大师的“软肋”,他不希望自己失去理智,燃起大规模的战火,而他也知道,这根理智的线,牵在靖婉手中,所以,就算是有什么事,了尘大师大概拼了自己的命也会护靖婉周全。
所以说,这信任,并不是基于了尘大师这个人,而是他的能力跟软肋。
算计也好,阴险也罢,也不管了尘大师在外的名望有多高,李鸿渊根本就无所谓。
或许是对李鸿渊的行事早就习惯了,“阿弥陀佛。如果王爷放心的话,贫僧可以照料王妃一段时间,只是,王爷行事也当快一些,王妃现在的状态,贫僧最多能保其三个月。”就算是世外高人,也只是人,不是神,能让人三个月不吃不喝已是极限。
李鸿渊点点头,“足够了。本王这便告辞。”
如果靖婉不出事,李鸿渊并不介意继续的以静制动的下去,哪日实在不耐烦了再主动出击,只是现在,却容不得他继续坐以待毙。
李鸿渊看了靖婉片刻,只是,明明有心跳,有脉搏,有呼吸,就是对自己的呼唤不作出任何的回应,李鸿渊因为极力的克制,整个人好像一潭死水,这时候也瞬间沸腾起来,汩汩的冒着泡泡,弥漫的,全是郁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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