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宜嘉恨得不行,往日里找她晦气,看着是大喜的日子在即,她都忍了,可是今日,这是想要闹得她出不了门?这笔账记下来,等过了今日,再慢慢算。
不过,这些人也不敢真的误的时辰,为难是一回事,为难过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等到定国公夫人秋后算帐,只怕也会够她们喝一壶了。
“唉,算了,看来我们新郎官是真的……阿呵……”
不少人也跟着捂唇笑起来。
“不过呢,我们这儿是愿意放行了,就是不知道新郎官打动我们嘉姐儿没有?”
听着骆靖博被刁难,好几次,如果不是嬷嬷轻轻的摁了摁她的剪头,孙宜嘉自己都已经站了起来。她是新娘子,需要矜持,不能表现得急切,不然,还不知道怎么被编排呢。今儿有一个算一个……
“二哥,琴给我。”
骆靖明将背负的琴盒取下来,打开,取出琴,合上琴盒,将琴置于面上,与另外一人分别托住两端,暂时充当了临时的琴案。
谁都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在这个时候弹琴,以往也不是没有,但还是比较少,不过众人都好奇他会弹奏什么曲子。
骆靖博此时面上很平静,眼中的怒火已经消失,微微的垂着眼眸,看着琴弦,他突然觉得,自己妹妹其实很对。如果之前还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的话,他此刻的心却是格外的坦然,自己的媳妇儿被欺负了,自然要为她找补回来。
回想那与宜嘉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妹妹或许是夸张了些,但是不可否认,宜嘉真的是一位好姑娘,而且,自己似乎在无意间也动了心。
手指开始在琴弦上滑动,靡靡之音倾泻而出。而伴随着琴音,他唇齿张合……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那缠绵悱恻的琴音,抑扬顿挫甚是直白大胆露骨的词……
这名曲,在场的人基本都知道,《凤求凰》。
可是那词儿,是谁给写的,未免也太太太……
没错,靖婉知道这里也有一首《凤求凰》的名曲,曲调大致都是相同的,最不相同的地方,就是没有词,于是,靖婉为了孙宜嘉,再一次违心的“抄袭”了一次,将凤求凰的词给搬了过来。
当下,这人讲究的都是含蓄,讲究的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境,像这样的词儿,那还真没几个人写得出来,更别说在大庭广众之下念出来。在仕林中,骆靖博绝对算是开了先河了。或许事后,又少不得又人要骂他不成体统,有辱斯文了。
然而现下,惊呆了所有人,就算是之前就知道骆靖博要弹琴的人,也都不知道还有更大的惊喜。这位也是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主儿啊。
房间里的孙宜嘉涨红了脸,可是心里面,又甜得不得了。
很显然,骆靖博这一手,帮孙宜嘉扇了某些人一巴掌,却也为她拉了更多的仇恨值。
但凡女子,就算是没有虚荣心,但是当被人深深的恋慕时,还是会忍不住开心窃喜。她们生在后宅,长在后宅,嫁人后还是在后宅,如果只平平淡淡的一生,或许也就那么过了,可是,年少时,几人不怀春,这个时候,有人确得到了自己可能一辈子也难以得到丝毫的东西,如何能不嫉恨,如何不想以己身代之。有很多人或许会抨击他,但唯独这些女子,会被他深深的吸引。
果不其然,就在现场,就有哪些姑娘,看着骆靖博,眼神露出了痴迷。
站在骆靖博身后的兄弟们,彼此的看了看,无不是暗想,自己这兄弟,在今日之后,怕是要一跃成为深闺女子思慕最多的情郎,不仅仅如此,只怕那花楼的女子,排着队的想要与他倾述衷肠,那些名伶花魁,只怕都愿意倒贴他,希望他成为入幕之宾,只殷殷切切的盼着,自己能成为他口中的那只凰鸟。
骆靖博手下停止,抬起头,勾着浅浅的笑,眼中充斥着无尽的温柔。
饶是已经成婚的那些少妇们,都忍不住脸红心跳,局促不已,虽然,骆靖博压根就没看她们。
“吉时到——”
一声高亢的声音,打断了所有的旖旎氛围,那些为骆靖博脸红的人,忙移开目光,却还是止不住的偷偷打量,或许轻咬嘴唇,或是拧紧手帕。
骆靖博进入院中正厅,孙宜嘉的祖母,父母三人都在那儿端坐着,显然,骆靖博之前的一曲,他们也都听在耳中,这会儿看骆靖博都各有各的复杂。
骆靖博这会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还好,孙宜嘉几乎是后脚就被人扶着走了进来。
孙宜嘉拜别,聆听他们的教诲。骆靖博叩拜,聆听他们嘱托。
于孙宜嘉无非就是些要好好孝顺公婆,伺候丈夫之类的东西。于骆靖博,无非就是好好善待孙宜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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