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着那官被拖出去,群臣头还没回过来,叶晨又问:“汤大人,朝上交头接耳,是否也在朝仪规程之中。”
汤温又答:“交头接耳,与喧哗同属扰乱朝纪,责罚无异。”叶晨回头一扫,群臣个个正襟危坐,殿上一时间落针可闻。
‘既然你们爱玩文斗,只要不是群殴,见招拆招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叶晨有的不只是灵光的脑筋,还有一副伶牙俐齿。一如叶晨预期,还没走回去坐下,前排一位已跪直了身子,“此事臣有话要说。”
平日里,都是群臣和虞昊,相互表演,相互欣赏。今天终于有人与群臣表演,虞昊可以在自己不用表演的情况下,尽兴的看戏,甚是欣慰,于是露出了难得的微笑:“准奏。”
那人四五十岁,和大多数朝官一样,看不出什么特别。“驸马在朝堂出手伤人,比刚才所议朝仪,有过之而无不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朝仪就不适用于驸马了吗?”
此话明显带有质问的味道,而且是故意说给虞昊听的。
叶晨又转回奏席,站到那个问话的朝官旁边,本要直接以“老子”回复,但碍于朝仪的语气,十分平静的说道:“我只是个驸马而已,用不着盯这么紧,你见过几个驸马上朝?”
那朝官往旁边挪了挪身子,明显是担心叶晨动手,虽然最后这满朝文武一定会为自己讨回个公道,但当众被扁实在是很没面子的事。想到此处,似乎又发觉不妥,朝堂上的武官好像并不站在自己一边。自己身处的文官队伍,真正能为自己撑腰的,也就那么一两位大人,但是,照今天这么发展下去,事若有变,那一两位大人真的会给自己撑腰吗?撑腰的事不一定有着落,被人落井下石的概率可不低。
想到此节,那朝官似乎发现了自己的鲁莽,但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这嚣张的驸马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那朝官来不及作答,只一愣间,叶晨继续说。“朝堂之上,在下的官职是骠骑将军,汤大人年迈,不愿得罪人,你们就在朝上我行我素,至有今日叶某僭越之事。众位非但不自省,还处处借题发挥,扰乱朝纲,刚才那这一点点责罚难道错了吗!”
“好!大将军言之有理!”武官一列,为首的第一人吼了起来,这人乃兵部马元斋,是除了叶晨外,彖国武官一系最高官职,正二品辅国将军,代行兵部尚书之职。彖国因为穷,军事策略历来采取消极防守的战略,武官在朝上基本抬不起头来。
消极防御当然不是这些武官的本心,但没钱没粮怎么打仗。更可气的是,武将们每每向朝廷提出钱粮之需,这些文官是最先跳出来阻挠的。再者,六部尚书之中,五位都是一品,兵部最高职位偏偏只是个二品。若不是驸马的出现,武官永远比对面那些家伙矮上一截。
‘这位?’应该在谦敬殿会过一回。叶晨依稀记得,近阳大婚时礼单上就记有这么个名字,礼送得是轻是重不记得了,原来是老熟人。
自叶晨永安道计退冉军,马元斋就十分敬佩,在谦敬殿照面过一次,拜将大典上又见了一次,一直也没什么交情。本来还觉得叶晨上位是纯属侥幸,或是裙带关系发生了作用,但只用一万人马,就收复了彖国失地,更夺了近阳,一夜之间,威名更盖过了虞森淼。虞森淼守御有余,而攻伐不足,彖军一系早就盼星星盼月亮,需要一个此类灵魂人物,引导将士重振军威。刚才叶晨直接把一个玩嘴弄权的文官拍昏,更是大快人心。彖廷武官一系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跟着这位一品大将军兼驸马,应该可以一展抱负。大树下面好乘凉,比起把精力都用在这朝堂里和这些迂腐的文官瞎耗,干脆今日就把立场亮明。
马元斋冒泡后,文官一路最前排的一位也不甘示弱,“老夫穆可为,骠骑将军启奏不跪,一个武官,初次上朝,却来教我等研习朝礼,今日算是长见识了。”绕开虞昊直接针对叶晨,连名都报上了,看来今日的唇枪舌剑是一定要见个高下了。
哟荷,这位不也是谦敬殿会过的老熟人吗。
本来是快乐上朝的戏码,现在状况却有些胶着。既然事态发展如斯,今日要么扬刀立威,要么铩羽而归。如果是后者,也代表着今后要夹着尾巴做人,至于能不能一直苟住,那就是另一个令人伤感的话题了。
叶晨只能奋力一搏,要是放不倒他,以后就别指望议什么政了,绝对是国家利益放下,派阀继续无限内耗。赌一把的事情,叶晨从来不缺运气。若不是有备而来,以叶晨一个人的实力,有心人一人句,年轻人非把自己气坏了不可。
既然正主登场,那便再好不过。叶晨道:“在下上次平息叛乱受了点儿伤,君上心疼臣下,准我启奏不跪,这事儿君上要向穆大人禀报吗?朝臣立功受赏,也要事无巨细的向穆大人禀报吗?”
此语一出,穆可为已知,自己今日大意了。若按朝礼讨论朝仪,这年轻人绝无胜算。但是,现在已经完全不是朝仪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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