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行人遮住了前面的光,老者才知门外有客,遂放下书卷起身作礼,却不离案,还是胡导引着众人上前热情地见礼。叶晨不喜此类场合,就因为着这些华而不实的虚礼,但对于知识和达人的尊敬,从来不曾轻慢。老者阅简的仪容,叶晨此时是真的肃然起敬。
“花老安泰。”从胡忠贤口中说出,叶晨又是一震,难道是“三花”之耄,花福林?
“呵呵,泰安侯有理。”对面的老者回礼道。
叶晨细观,老者眉须尽白如雪,尤那白发,衬于青色方巾之下,容颜之光居然不逊于胡忠贤。背不佝偻,腰未虚弯,与人说话气息平和,吐字中正。耳不聋、眼不花,名冠天龙的医国圣手,花福林是也。
旁边正案之外,还坐有一人,只顾读书,全然不顾乌泱泱进来这波人。
叶晨口干舌燥,看样子此处有口茶吃。伴随着艾草燃烧时缭绕的青烟,一口清茶过喉,叶晨按下又要给此茶取名的冲动。或许是受花福林的感染,堂上众人明显精神了许多。
众人一番叙谈之后,叶晨得知,花福林今年已七十有七。人生七十古来稀,看花老的状态,怕是不会输给松沁观里的真人。叶晨品着茶,丝毫不敢再有任何班门弄斧之举。顺便也希望从列国使者的探问间,学习学习简国这医字科的门道。自己和虞喆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至于旁边专注于书的那位,居然是景府的人,景冲的亲儿子,排行老四,怪不得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人家根本没必要为了所谓的人情关系而打断自己看书,更懒得与胡忠贤有什么来往。此人名叫景德,乃是万言斋医字一科的翘楚,花福林的得意门生。据说景德年少之时,便博览医典。一心想为人治病,却不得景冲应允,为了实现这个想法,曾闹出许多笑话,甚至曾利用景府力量,派人去中霄各医馆抓病人。这些操作虽有为非作歹之嫌,但诊病时情真意切,不但不收诊金,还真把抓来的病人给治好了。花福林见此子性情纯良,又痴于医道,便收入杏林循循善诱。如今的景德,虽不具备医字一科坐馆的资格,却是万言斋医字一科货真价实的奇葩。
日将隅中,饭点已近。又饮得几盏清茶,叶晨腹中空灵,一心期待着胡导尽快安排,想来这万言斋的伙食,必有独到之处。至于那几个自称头疼脑热,非要见识此地拔罐和针灸的贪婪之徒,饿死活该。最好再遇到个达于外家功夫的力量型医者,一阵推拿,捏死这帮小人。
好巧不巧,叶晨的眼中,门外已急匆匆奔来一人,正是馆中医者的服饰。进堂冲着花福林就禀,“请馆主移步救人。”
胡忠贤的脸刷一下就绿了,这么多列国宾客俱在,偏偏这时医死个人,难道有人砸场子?
叶晨差点儿笑出声来,这不是要把胡导气死的节奏吗,万言斋这些医者们,太不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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