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简国得了那枚方形的天龙令,其名“常为”,为简国换来了如今的强盛。离生门得了一枚“善巧”,十数年间的经营,已成为江湖第一大派。这一次圆形的这枚称作“万法”,又会为简国换来什么呢?还有老怪那支“天地”,能为天下百姓带来些什么呢?
叶晨所想,已并非只限于天龙令。西来寺山前石碑有载,天龙陆的文字,尚传自中土,数百年间,中土文化开花结果。没有乱世,又哪里会有天下太平。中土不也是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浩劫与洗礼,才得以延续文明,如今华夏可是一派繁盛气象。‘对于彖国来说,把怀德看作目标,会不会只是一个起点?’
叶晨还没到中霄,已在沿途城镇看到了胡忠贤的画影图形,罪名是“毒害君王,谋逆篡国”。看来还是让胡忠贤逃掉了,不过,如此一来,赵扩应该已经坐回那个梦寐以求的位子。一个由赵扩和景冲把持的政权,与彖国才会有交情可谈。
“侯爷大势已去,若不嫌弃,大家以后就跟着我吧,良禽择木而栖。”树倒猢狲散,叶晨不失时机地,网罗下侯府这些好手。胡忠贤既然倒台了,侯府跟自己出来办差几个,现在都成了黑户,不沾上谋逆的罪名已是万幸,居然还有人主动展示大腿,不抱岂不是浪费老天爷的关照。“大家往各处打听打听,看看还有什么消息,回到中霄之前,好做些准备。”
等叶晨歹人回到中霄,使团一行已全部返回彖国,山水阁的眼线是叶晨坚实可靠的情报获取来源。得知虞喆在此次变乱中安然无恙的消息,叶晨心中大石落下,这一节,叶崇居功至伟。
飞虎庄已被简廷抄查,门上贴了封条,门口一片破败。离生门的营生,显然已遭到简国的全力打击。玥璇楼还是那么的门庭若市,叶晨有幸与两位当家,喝得一盏好茶。难得的是,龙鳞亲自拍着叶晨的肩膀,喏下了“双赢”的美好前景。
最后,就是前往景冲的府第复命,叶晨心中还有许多疑问,要找老头儿开解。在虞喆得以平安返彖国的事情上,哪怕只是先口头表达一下谢意,也同样是必须的。
景府就不像胡忠贤的侯府那么啰嗦了,名号告与门吏,便得引入,不用通禀,亦无“安检”之烦。此为特例,某人自然不知。叶晨在偏厅稍坐,景冲便来了。比起上次相见,今日满面红光,中霄之乱既平,老头儿这精神和气色,有点儿像个过年的娃娃。
叶晨捡了些紧要的话头相问,对于这个年轻人,景冲差不多是知无不言。哪知说着说着,虽有些东拉西扯之嫌,但老头明显是越说越高兴,竟然说到了赵扩的往昔,叶晨索性洗耳恭听。
“那年先王年至三属,乃是人生大关。得太后点提,先王将宫中儿女遣往万言斋,说是祈福,其实也是想让儿女们长点见识,历练历练。一个月后,最引人注目的,乃扩与翯耳。众多子女在万言斋贪多,五花八门无所不慕。唯此二子,驻光华寺,一月之间虔诚修行,不曾离开半步。更难得俱奉佛法,每日一如僧众五戒十重之行,端正圆满。离寺之时,住持怜爱,赐修缘法名,扩名‘十重’,翯小五岁,名‘五戒’。”
叶晨素来喜好打听,景冲说的这些,平日想问也问不来,干脆听着,阁老府中的瓜子和小点也十分地道。续听而下,“十重”原来是赵扩的法名,至于什么“皇家血脉,不宜擅号”之说,听不懂也没关系。
说着说着,叶晨听到天龙令的字眼,嗑瓜子的速度明显提升,位于天龙山的宝藏,自然又被简国洗了个罄尽。叶晨心中感叹,这宝藏的入口,居然就在“罗汉坪!”会盟之后列国曾在那里游玩过。胡忠贤这点子也算背到家了,眼皮底下的东西,不但自己没得到,还把家底也搭进去了。
一顿饭过后,问到胡忠贤。据说有人为其支了个招,请胡亲往天龙山鉴宝,鉴宝的过程中当然会一不经意,发现个胡忠贤想要的天命。这一节,简国可是拿到了实据的。胡忠贤眼看大事将定,似乎松懈了一些。就这么一松,前脚离开中霄,景冲便在中霄发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闭了中霄进出,胡忠贤被围在天龙山一顿围剿,没想到还是跑了主犯。而中霄城中的党羽,或死或擒。毕竟在简国朝堂上,景冲的门生至少排了有一大半,树大根深,胡忠贤哪里罩得住。这一役,除了天齐兵栈压阵,就连叶崇和魏翔都有如虎操作的表现。中霄易主,赵扩大摇大摆的就回来了,教训了一下自己的弟弟,追究追究叛党,光明正大的戴回了属于自己的冕冠,兄弟之间,或已再无当年十重五戒之谊。
说到这里,叶晨自然也很关切天龙令的事情。就连景冲也感到意外,这次山中所获之宝,除了金银财物,居然是琳琅满目的佛经,叶晨拜访之时,藏中古籍还统统在万言斋整理中。叶晨也好奇的思索着,天龙大帝作古之前,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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