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干脆卖乖,后日上山会盟,彖国的名单最是清洁溜溜,三个人,叶晨、魏翔、还有山岳营那位何大胆,何勇。此人除了是一名合格的弟子规队员外,尤其胆子大,不是敢于胡来那种,而是真的勇敢,敢于尝试。合萨新出现的一些高危系数创新科技,都是此人奋勇“尝鲜”。经历了几次生死之后,此人还是那么活蹦乱跳,在弟子规队伍中树立起相当的威望。
简国参加的阵容就比较庞大了,赵扩亲往,六部的主官自然都来。会盟的前一天,赵扩便到了山前馆驿,随驾的禁军三千,山前山后至少还有三五千人马。除了士卒和将帅,赵扩身边还跟了十几个龙尉,远近的暗处更不知有多少高手,阵仗比春季胡忠贤组织的大了不少。叶晨心中感叹,靠近中霄的这片天龙山,简直就是遭罪山。
馆驿中又逢故人,叶晨也是一脸的无奈,樊骞脸颊不但黑了些,也瘦了些,神情还是一样的令人讨厌。冉国派来了两位礼部的官员,至少笑得很和善,加上胡砥,这几位倒是饮谈甚欢。政治博弈就是这么赤裸裸的,虽然胡砥出现在这里,但会盟的名单上的人,好像都和甄国没什么关系。
又一个大吉之日,又一次九鼎峰之行,叶晨又一次满脸的颓丧,因为又要经历无聊的祭祀,而祭祀之后还有与魏翔的赌赛,就算能赢,也未必高兴得起来。
辰时方至,在简国礼官的“恭请”下,稀里哗啦百十号人物就往九鼎峰去了。到了峰上除了看风景,也干不了别的事情。漏刻中的沙,眼看就要罄尽,景冲和简国的几位要员却不见来,居然敢让赵扩这种狠人等着。简国兵部和礼部那两位也够累的,派了几拨人出去,居然没有消息。会盟如此大事,连个催人的差使都办不好,估计今晚就会被赵扩修理。
叶晨无聊,正与何勇拌嘴,魏翔过来咳嗽了一声,叶晨顺着魏翔视线望去。看来,有些事情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发生了。西面升起一股黑烟,不像是简国兵士正常用火的状况。峰上的许多人都注意到了,气氛顿时有些不太平静。
魏翔取出信箭在手,叶晨示意不要做出任何示警的动作。简国偌大阵仗,赵扩也在峰上,要是真有情况发生,山前驿馆也就十几骑队员,短时根本不可能赶来支援,就算赶来,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目前情况未明,不可妄动,无论发生什么,都只能自己解决。
赵扩坐于伞盖之下,悠然品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此时,一位统领报去,叶晨听得明白,“山前冒出些大胆的盗匪,妄图破坏会盟,拜请陛下移驾。”叶晨心中发笑,这次会盟的目的,又不是要召开剿匪大会,这些盗匪也太丧心病狂了,居然主动找官兵火拼。这统领也是个昏人,他这么一说,赵扩就是想移驾,也不能移了,哪有一国之君为盗匪让路的道理,简国的脸往哪搁呢。
魏翔手中的信箭依然没收起来,“头儿,刚才上山的时候,我发现有一段栈道被人下了药。”
“最陡的那段?”
“是。”魏翔既然肯定,就绝对不会看错。
魏翔一说,叶晨顿时警觉起来,因为魏翔说的不是“动过手脚,”而是“下了药”。在弟子规的术语里,对道路或者桥梁下药的科目还是有所涉及的,说专业一点,“下了药”就属于典型的爆破任务。如果这“药”是赵扩安排下的,那么同样目的不明。如果这药不是赵扩下的,事情就更复杂了。
叶晨一边想着,一边已被魏翔拉到相对不太显眼的地方。这又一次验证了魏翔谨慎本能的巨大价值。随着一声巨响,峰上的所有人都看到那段栈道被炸得面目全非,支离破碎的残渣顺着岩壁飘舞飞落。那段栈道建于峭壁一侧,是上下九鼎峰的步行的唯一路径。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一阵箭雨袭来,“护驾!”与“保护主公!”的喊声,伴着惨呼与哀嚎,峰上已乱成一团。这一阵箭雨,明显是冲着简国的有生力量去的。
叶晨心中一声叹息‘好的不灵坏的灵’。这次看来不用参加讨厌的祭祀了,只能参加更令人讨厌的打打杀杀、生死相见。
没了栈道,山下有再多的兵马,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峰上的人,明显被人包了饺子。片刻之后,叶晨好像看出些端倪。简国仗着人多势众,已控制住了樊骞,看样子两边已经展开了口头上的对质,樊骞口中也怒骂着,四处时不时飞来冷箭,就有人中招。简国禁军的弓弩已然全开,但看来收效甚微,这些埋伏在峰上密林中的刺客,并不逊色于弟子规的战力。
又一阵箭雨袭来,这一次,冉国使团吃了大亏,顿时伤了许多人。叶晨感到一丝惊惧,冉国那两位很好相处的使臣,有一个已中箭,就像市口卖的油炸灰雀,脖子上穿着一根长长的竹签,人缓缓的倒下,这个位置的贯通伤,殒命只在顷刻之间。
叶晨心中大乱,‘谁是敌人?目的又是什么?’魏翔荡开一支冷箭,叶晨的身后,突然冒出一个简国的龙尉。叶晨本能的施展步法,绕至其身后,这厮也挺有趣,迈开碎步,又跑到了何勇身后。赵扩那边几个龙尉已向叶晨这边奔来,手上拿着家伙,估计只在须臾之间,叶晨就会像樊骞一样被请往赵扩驾前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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