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囊当然没有问题,但锦囊中的妙计,就有问题了,叶晨和两万彖军从一开始,就是景冲三路攻离的弃子,彖军战果越是辉煌,弃子的作用就越巨大。
“传令,与昨夜一样,今夜半数人马备战。”叶晨做为彖军的主帅,明知自己已无心与离国再战,但心中依旧防备着些什么。这一夜看似平静,其实此时,正是彖军最凶险的时候,因为叶晨始终没弄明白,何云峰凭什么要送自己三千石粮食。
清晨,一阵寒雨过后,叶晨打了个哆嗦,理了理衣襟。这一夜,两军都没有任何动静,离国友好得有些令人难以置信。叶晨一夜无眠,拿起最后一块从合萨送来的怪味月饼,送入口中咀嚼着,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去传魏统领来。”叶晨对小校吩咐,随即又改口:“不用了,去传杨将军和弟子规的三位统领前来议事。”由于担心顾城的防务问题,昨夜已让魏翔带领山岳营全队前往协防,思来想去煎熬了一夜,竟没回过神来。
议事完毕之后,叶晨领着几骑直奔备徂,怀中还揣着景冲的三只锦囊。这世上,没有比国家之间的博弈,更加肮脏的行为了。
叶晨与何云峰昨日定下的赌赛,输赢关乎三千石粮食。这些粮食则关乎叶晨麾下这两万人马,回到彖国时,是一支有效的战力,还是一支饿得像乞丐一样的残兵。
叶晨与何云峰的赌赛,赌的乃是景冲第三只锦囊中的妙计,与其说是叶晨胜了,不如说成何云峰有意相让。几番斡旋下来,叶晨志得意满归营,已到了下午时分。召集诸人又一番安排过后,叶晨拉开了架势,酣然睡去。营中则旌旗招展,人马穿梭。杨德全率领大军直奔备徂,要与离国守军决一死战。天光方暗,杨德全在城下已静候多时,一阵呐喊厮杀过后,各自收兵。
杨德全回来的时候,一卒未损,还带回来五百石粮食。
叶晨醒来,拉着从顾城返回的几名队员,悠闲的享用着晚餐。填饱了肚子,又继续着各类敬事不暇的操作。
五日之后,叶晨已返至璞城,离国东平关以东约五十里,简国的城池。退去了霸气甲胄和大红披风,对冬夜寒意的感受突然明晰了许多。与身旁魏翔一样,叶晨身着统领服饰,行伍中还带着顾城缴获来的信印。
“我们快马加鞭,争取三日抵达南霄。”叶晨打算一溜烟的回到合萨,心中则回味着虞婷最后一次送来的月饼。队伍的前后,都是山岳营的队员。
趁着夜色,天上一轮将满的月,魏翔似乎也与叶晨想着同一件事情。“那些剩下的月饼,你真的吃完了?”
叶晨嘴角一扬:“吃完了,而且是细嚼慢咽吃完的。婷儿想我了,君上也想我了。”两人说起月饼,适当的放缓了马速。“月饼虽然种类繁多,但不论其大小,或者馅料的形式,月饼,历来就是吃个团圆,吃个思念。婷儿命人不远千里,送来又苦又涩的月饼,无非想告诉我四个字:团圆、苦涩“。
魏翔也吃了虞婷送来的月饼,闻起来挺香,吃进去的话,那味道简直令人震惊。
“天下最糟糕的团圆,只有一种,残缺的团圆。婷儿的手艺我最清楚,那盒月饼可以难吃到那种地步,分明就是婷儿要告诉我,团圆的味道也会很糟糕,因为我军的危险处境十分危险。如果我们全都挂了,明年彖国很多家里中秋节吃的月饼,就都是那个味儿。”叶晨接着说,魏翔也接着听。“那盒月饼,指不定就是君上的安排。我的岳父大人一定是发现了列国的某些动静,才演得这一出好戏,哈哈,千里送月饼,还是过期的。”
魏翔不时的点着头,感叹到:“君上用这样的方法向我等示警,可谓用心良苦。我们地面上的所有通讯,都要经过南霄,君上这盒月饼,防着的可不仅仅只是离国。”对于魏翔所说,叶晨也有着相同的见地。“一个字都不写,就代表没说过,君上或许早已预见到简国联盟的一些危机,幸亏如此,否则这次带出来的两万人马,可能就葬送在我手里了。”
按理说,虞昊要告诉叶晨些事情,用文字的方式最为直截了当,偏偏绕着花花肠子。如果担心书稿被敌人半途截去,以叶晨这些年在彖国讯息战建设的成果来看,里面用些符号或者代码,完全可以实现敌人得其书,却不能明其意的“秘密”通讯效果。一盒苦涩的月饼,一次没有文字,亦没有任何符号的精准通讯。
“对于那盒月饼,我也是这么想的,既能明确的传递紧要信息,又能不着痕迹。就算事有败露,也绝不给列国留下一丝口实,这倒是我家岳丈的一贯作派“。叶晨口中感叹,手中缰绳紧了紧,催着队伍继续赶路。
数日间不断的交谈和揣摩,两人逐渐将棋局看得透彻。简国需要彖国来赶这趟场子,除了需要弃子,更需要一个没有威胁的大后方,彖国冲到前线的兵马虽然只有两万,但漫长的粮食补给线,是彖国不具备开辟另一战场的最佳保证。这一点,与简国客观解除后方防御压力的战略考量,只能用“完全契合”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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