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日的行军,叶晨集思广益与诸将达成共识,增骧是一定要去的,但不一定是现在。解虞森淼之困也是必须的,但绝不止有会师一途。会师于增骧,反而是给季国创造正面决战的条件,敌众我寡,且以逸待劳,贸然决战,乃是莽夫所为,无异于自取其辱。
不同于大军刚从北铁出发,现在可是在季国腹地,彖西路军的情况,季国方面肯定是十分清楚的。叶晨心中反复回味着魏翔的观点:“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这句话魏翔造不出来,同样是兵圣大人名言。“正合”乃是配合在明处的正面部队,“奇胜”的条件,只能由叶晨来创造了。
叶晨招来众将军议定案过后,趁着明朗的月色,大队一分为三,自己亲领前锋。
两日后,叶晨距增骧五十余里,沿途数次接触季国斥候。行至约三十里处,刚从道上转过,原上一支军伍,拦住去路。对方列阵在高处,只见刀枪明晃晃,旌旗招展,清一色的骑兵。
叶晨止住队伍四下环顾,吩咐众将依令行事。彖军也不吝啬,攻克秋丰的战利品,直接就搬了出来。两门火炮,虽然弹药不多,叶晨却不必主动冲锋。两门火炮咭咭咯咯的推到阵前,只见对方令旗摇动,骑兵直接发起突击,满山遍野卷地而来。一转眼,敌阵一分为三,分左中右三路向彖军阵冲来。
叶晨经历阵仗不少,如此训练有素的军伍还真不多。等彖军火炮打响,已然没功夫在意这两炮的杀伤战果了,季国三路骑兵已冲到阵前。彖军步卒居多,而且一侧有山,根本无法有效展开。
“撤退!”叶晨一声发喊,部队掉头,满山遍野就跑。莫说叶晨前军人数不多,这样的地形,彖军西路万许人马都在此地,也架不住这样的冲击。叶晨只恨自己太忙,没多余的时间花在骑射上面,此时只能手持归无,拨档来矢。
叶晨是主将,怎好一马当先溃逃,带着几名亲卫,拖在后面,掩护着狂奔的步兵。若是步战,以手头的条件,叶晨自信可以独挡一面,再不济,抵挡一时还是可以的。此时偏偏是骑战,归无本就是短刀,招式也不对路数,挥舞得范围能护住马腚就不错了,真是个虎落平阳任犬欺。普通兵士还可逃向山林,自己甲胄亮眼,一领红披,要是也弃马上山,估计活不过数息。叶晨只得快马加鞭,若不是胯下坐骑脚力拔群,只怕当时就得死在阵中。
此时也顾不得溃逃缓慢的步兵了,叶晨顺着道路,驱马狂奔。左翼的敌人突破最快,前面那几骑几乎与叶晨并驾齐驱。敌人不但突击迅速,作战体系更具有高度的默契,骑长持戟一马当先,身后几骑均是马刀在手,后面则夹杂着手执弓弩的骑手。
这一奔就是数里,双方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叶晨有意放缓马速,对方三路人马,追着追着,并作一股,当真是所向披靡之势。再奔一阵,看见前方阵势,叶晨长吁一口。此阵前广布粮草辎重木车,骑兵冲击肯定会遭受巨大的损失。
奔到己方阵内,叶晨拉转马头,得意的一笑。季国没有停住的追兵,顷刻间就成了刺猬。
片刻之后,对方重新列阵,这里的树林比刚才的山口更密集一些,叶晨并不具备主动出击的条件,在阵内来回遛着粗喘的马儿。
季国的骑兵发起了新一轮的冲击,叶晨倒是想挡,但哪里挡得住。几轮箭雨过后,季国骑兵虽然付出了一些代价,但成功突破两个口子,彖国军阵已溃,叶晨带着为数不多的骑兵继续南逃。
一奔又是数里,季国骑兵在此将养数日,终于等到彖军,此时哪里肯饶。一路再追,赶至一处山林,叶晨拉住马头,穿云箭破空而出。一声响后,顺着来路,几个相似的声音陆续响起,尖厉的传向远方。接着就是几声轰隆,发出声音的地方距此地很远,声音几不可闻,但所有的人,又实实在在的听到了。
就这么一打岔,季军将领缓缓停下,此情此景,不是中计,难道彖国还有能力虚张声势?环顾身后,大军一路追来,已经跑散了。赶不上队伍的那些兵马,就算稍后来到此地,又有多少战力。
不待敌人列阵,石壁之旁绵延的树林中走出来几排彖军,尽持弓弩。还来不及指挥,霎时箭雨疾疾落下,季国兵马损失惨重,人喊马嘶乱了起来。与上一阵相比,弓弩从侧面攻击骑兵,目标体型放大了几倍,攻击十分奏效。
敌人很快就做出反应,调整了冲击的方向。
叶晨故意输了两阵,又怎会错过绝佳时机。举过头顶的归无,直指前方,杨德全所率骑兵从身后尽出。
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再次调整进攻方向,季国骑兵只得向密林边的步卒发起冲击。也不知林中埋伏了多少人马,不冲还好,这一冲,就是更加密集的箭雨。如今通往树林的这片地面上,满是自家人来不及撤回的伤患与未冷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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