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霄城那边一片死寂,叶晨不敢再拖,带了几名校官,亲自前去查探。与其临阵磨刀,不如亲自出马。就这么来回一耽搁,叶晨连目睹“多数”或者“少数”的机会都没了。从地面的行迹判断,冉军明显往西去了,正值午未相交之时,十几万大军焉能像人间蒸发一样没影了。除了证明冉军行动高效之外,同时也反证了简国侦察部队的低效。
再次派出的斥候,短时应不会有报,若有,叶晨所部兵马必被偷袭。叶晨心中十分矛盾,但事实摆在眼前,叶晨驻扎的地方,乃至南霄城方圆十数里,没有冉军的存在。整个南霄城在风雨飘摇之中,居然守住了。叶晨不敢贸然追击,就连准备进一趟南霄城,都像做贼一样,一惊一乍的,哨探派了一拨又一拨。
在确认实际情况之后,叶晨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对于简国来说,冉军转而西进,这边瞬间少了许多麻烦。而对于冉军来说,无非是在南霄城下崩溃,还是在东平关下崩溃的问题,只是冉军上下,事到如今,依然还没弄清楚状况。如此糊里糊涂,岂有不败之理。
叶晨高兴归高兴,但已不是当年的傻缺青年。一如当年永安道之役,总觉得是自己劳苦功高。而实际上,永安之役时,冉军退却的原因是相当复杂的,更不会因为叶晨烧了一点粮草,就导致整个战役失败。时过境迁,叶晨再狂,也能清楚的意识到,冉简之战的攻守发生变化,当然不会因为南霄附近有一支简国的杂牌部队。远在中霄朝廷的景冲,一定在很久前,就做出了许多反应,反应导致的变化,正好在这个时间点,奏效了。
探知冉军去得确实远了,叶晨方准备入城。待至城下,却进不去。冉军退却,城上城下的简国将士们再高兴,也无法会师,进不去就是进不去。
原来,自第二拨求援的兵马发出后,景维行就从内部,用土把各城门给封了。当时事急,景维行一心只想守住城池,其他的完全不在考虑之列,所以把门封了。若非如此,有一次冉军趁夜于护城河上支了几根独木,着死士过壕,欲炸门而入。结果爆破了三次,才把门炸坏,门是坏了,门洞下的冉军顿时傻了眼。里面的土都堆到了门洞顶上,如何进得去。
冉军死士炸门之时,自然惊动了楼上的守军,虽当时夜黑风高,城楼上以麻布裹油,丢几只火把下来又有何难。冉军行动暴露之后,那批死士只得撤退,城上箭雨齐至,冉军死士在撤退中损失惨重。不撤也没办法,因为这次偷袭的手段,本来就是破门而入,为了有效达成目的,作战计划和对应装备特地做过精简,这也就是说,这次行动并不具备附带其他方案的可行性。再者,这些死士要是可以徒手攀得上南霄的城墙,两军如何能对峙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更不用舍近求远搞什么城门爆破,直接上城去砍杀,只需能控制住几丈的城墙,大军就可以源源不断的攻上城去,破城乃是必然。
虽然有些尴尬,叶晨还是与城楼上的景维行打了个照面,两军皆摇旗呐喊,高呼冉军威武。喊到后来,城下喊成了“景将军威武”,城上则在喊“十将军威武”。叶晨很满意景维行守住了城池,景维行也知,若没有其他简国兵马在外牵制,南霄城还真不一定能守得住。
叶晨留下两千人马,与城中守军挖通各门。这南霄城可算是简国的经济中心,始终把门顶着,让巨贾小贩们如何做生意。留下的两千人马,对于强弩之末的南霄城,可算一支不小的生力军,就算冉军使计,杀个回马枪,也不至于被翻了盘。经此一役,叶晨脸上的面具和十巳的名字,自然是得到了一部分简国将士的认可,对于今后立足简国,也算没有白辛苦。
叶晨无意兵马驻扎离南霄太近,转而带队往西,算是远远跟着冉军,形成一场奇怪的博弈。冉军到了简国地面,后面有一支不俗的战力,完全可以回头吃掉,冉军偏偏无视。而作为简国的将帅,自家国土上的敌人如入无人之境,自己却只敢跟着,就像只是到某地散步时偶然碰到一样,本应不共戴天的敌人,居然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冉国大军开始陆续西进,前后分了好几拨,最后那队只有三千人马,沿途皆有埋伏。能探明这些,叶晨已经心满意足了。叶晨跟了两天,与冉军始终保持着几十里的距离,人家慢,他也慢,人家停,他也停,人家跑,他就追。
眼看距离璞城只有两百余里,一名斥候由北而来,拜至叶晨马前,怀中取出一叠白绢,揭了一张,单手递与叶晨。叶晨接下白绢,帛上印鉴乃是简国左丞相景冲印。顿时惹叶晨笑出声来,把手一挥,那斥候转瞬便被拿下。一叠白绢内容一模一样,叶晨于书法最是业余,也能看出乃是一人笔迹。
几名小校将那奸细拖到路边树下捆紧,叶晨看了白绢内容,赶紧跟了过去。才将那奸细口中粗布取出,对方便赶紧招了:“将军明鉴,小人来自中霄,受命于丞相府,不知哪里冒犯了将军,还请将军恕罪!”
肯开口就好说,叶晨也懒的绕弯子,“景府门下多有忠烈,纵然门吏令卒,也极少有贪生失节之辈,更不会传这么个没头没尾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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