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说北方的雪很是豪放如鹅绒于狂风中遮蔽天日,南方的雪比起北方来说要细小许多也要缓慢许多,稀稀疏疏地仿佛只是一粒粒柔软的白色的细沙于天上飘落。
只不过即使只有细雪,南方的冬天也不会那么好受,尤其是在这宽阔的河上,寒风伴着江雾携着细雪扑在脸上就仿佛被刀子割过一般,哪怕穿着厚厚的衣服都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寒风。
南方的寒冷就是这般的无理取闹,不管你衣服厚不厚都会感受到寒冷,但衣服厚总归是要舒服一点。
“小九,小九,小九去哪了!”
狭窄的酒舱中,穿着厚重的棉衣的小胡子管事掀开了酒舱的木板大喊着。
肆意的寒风卷夹着细雪瞬间就灌入了酒舱之中,冷得酒舱中的工人们皆是浑身一颤有的人更是冻得皮肤变红。
“我我我我在这......”
在这群人中,一个小小的身影浑身颤抖地走出。
那是一个四肢干瘦的小女孩,穿着一身如纸般单薄的布衣,其裸露在外的皮肤肉眼可见般的泛起了红晕尤其是脸颊更是红得如猴子屁股一般,显然这孩子已经冻得不轻了。
小胡子管事见缩在一角的小女孩不由皱了皱眉,“你身上的棉衣呢?我不是给你发过棉衣了吗?”
在上船之前,老爷就购置了一批老旧的棉衣专门配发给这些下等的仆人,以防这些人在船到岸之前就死去。
这并不是他们老爷有多好心,只是因为老爷不想惹上更多的麻烦。
这艘船承载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这样的客人虽然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财富但也有不少的限制,最起码他们不能像以往那样处置在船上的死人那样将他们直接扔到河中。
“我我我我......”小九被小胡子管事这么问不由慌了神,僵硬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这是她紧张时爱做的小动作。
“算了算了,我现在也没时间管你这点破事,你先给我上来吧。”小胡子管事不耐烦地对着小九招了招手示意她赶紧出来。
小九见管事不再追究不由松了口气,撑着自己小小的身躯艰难地爬着梯子往上爬去,中途兴许是小胡子管事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直接一把就抓住了小九的领子将她直接拽上了甲板并粗鲁地将舱门给关上。
酒舱中的其他人虽然有些好奇管事为什么要找小九出去,可是他们也只是稍微感到好奇并没有人甘愿冒着违反纪律的危险或是顶着外面的寒风而偷偷跟着出去。
毕竟酒舱可是为数不多能给他们这些下等仆人带来温暖又不会被老爷责罚的地方。
小九穿着一身单薄的布衣颤巍巍地跟在管事身后,她抱着双手缩着脖子尽量地给自己带来些许温暖。
只不过饶是如此,那刺骨的寒风卷集着细雪带来的寒冷还是差点将其冻得差点昏了过去,就连脚下的草鞋也冻成了一整块,踩着草鞋走路仿佛就像是踩在坚硬的洒满了沙子的石地上。
穿过了宽阔的甲板之后,小胡子管事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之后连忙将自己的棉衣脱下了一层套在小九身上。
成年男人的棉衣披在小九的身上就仿佛是一袭厚重的棉被一样将小九完全地给包裹住了,让小九勉强从冰冷中恢复了些许,眼神迷茫地看向小胡子管事。
“我只是怕你半路死了让我没法跟老板交代而已,不冷了的话就快点跟着我走吧。”
没了棉衣之后的管事只剩下里面那层略厚的布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只不过他只是对着小九冰冷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后也就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小九虽然疑惑管事为什么会将自己的棉衣给自己,可是胆小的小九也不敢问,只能默默地跟着管事往前走,大大的棉衣将地上的雪花划出了一道大大的路痕。
很快,小九就跟着管事来到了一间房间之外,小九看着那房门瞪大了眼睛,心想这不是我和花姨打扫的房间吗?难道是客人对房间不满意要惩罚我吗?
这样想着,小九不由心生恐惧,裹在棉衣下的身体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她听过很多的阿姨说过,船上的客人们非常的难伺候,他们总是挑一些微不足道的问题为难她们,然后半夜叫她们到房里惩罚她们。
有的阿姨第二天回来时候眼神呆滞脸上带着泪痕双眼哭得都肿了起来,似乎是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不过也有的阿姨回来之后欣喜若狂,就好像吃到了肉那样开心。
如果真的是惩罚的话,我还是想多吃肉的惩罚......
小九想着想着不由开始走神了起来,丝毫没留意到他们面前那扇门突兀地就被打开了,只不过门后并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见门打开之后,小胡子管事慌张地低下了头同时也将小九的脑袋压下不让她正视门内的景象,“小姐,您要的人我已经带来了。”
“嗯,让她自己进来就行,你走吧。”
房间内传来了一个比小九听过的所有声音都要好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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