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乐丝觉得自己被风扯着,随着风流动,自己的身体也不是坚硬的,而是仿佛变成了水流一样去适应各式各样的形状。自己也如同就在一个看不见的管道中穿梭,这个管道将物质层面上,在眼睛看来完全无法通行的地方串联起来。所有可以看见的障碍都不是障碍,所有直觉得无法通行的地方都能够通行,而且速度很快。在这种行进中,桃乐丝对周遭事物的观测、感知和判断都不断产生这样那样的问题,她只能猜测刚刚掠过身边的到底是哪种事物,但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就是自己所想的那种事物。
她可以感受到,自己被席森神父的奇异之风带动时,穿行的路线也绝对不是直线,可是,却也无法判断具体的方向调整。她觉得只要自己有足够的时间适应,还是能够完全适应当前的状态,但是,在战斗的时候,承受伤害的高速适应性似乎在这种非攻击性的状态下,失去了那种同步而迅速的效果。
所有的观测和感受都只能得到变形的资讯,而在桃乐丝能够重新排列、复原和认知这些资讯,重新获得一个自身认知中的轮廓前,风已经停下来了。
桃乐丝的眼前就好似有一张帷幕被拉起,杂乱的散光的充满斑点的扭曲的形状被某种力量从左右撕开——这种奇异的视觉现象让桃乐丝有点难受,但很快,稍微正常一些的风景就映入她的眼帘中。
摆在她面前的,并不是什么熟悉的东西,她在之前也从来都没有见过,即便如此,她仍旧清楚,自己已经进入了“莎”留下的瓦尔普吉斯之夜残余的内部。这里仍旧是一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并且,明显经过侵略和抗争——不知道是不是那些曾经停留在“莎”内部的神秘专家和入侵到这里的敌人发生了斗争,亦或者仅仅是入侵到这里的敌人,彼此之间也发生了斗争。总而言之,这个残骸一样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内部也谈不上完好,到处都是毁损的痕迹,被毁坏的程度最大的部分,甚至让人怀疑,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是不是随时都会崩溃。
那看起来并不是表面上的损伤,而是基础构造上的崩溃。
到处都是马赛克般的空间错位现象,稍有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就被切割成好几份。
“莎”在成为新生的瓦尔普吉斯之夜后,无论是它的内部还是它的外部,看起来都像是一间间厂房拼接而成。如今留下的残骸,也仍旧保留着相应的结构。桃乐丝只觉得自己就像是爬进了格子方阵中的蚂蚁,无论是损毁的地方,还是保留尚且完好的地方,从构造上都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没有特别之处,也就意味着,无法仅仅从表面上的东西去判断自己所在区域的重要性,如果不通过特别的手段,也很难察觉到真正的“核心”。
“应该不只有我们在这里吧?”桃乐丝仿佛自言自语般说着,走到距离自己不远的看似终端的机器上摆弄了一番,又将接线插入自己的后颈,“让我看看,到底都有谁还留在这里。”
正如她所想,“莎”的残骸早已经被敌人入侵过,如同血管神经一样的安全网络里出现了许许多多的杂质——那是敌人在入侵这个残骸的过程中,为了避开或破坏安全网络而特地留下的东西,它们原本是入侵手段的一部分,但现在只是自然而然地漂浮在安全网络中,如同泥沙一样阻塞安全网络的运转,致使残骸内部的自我运转效率至少降低了百分之五十。
这也意味着,如今在战场上和纳粹士兵想庭抗礼的安全卫士,其所拥有的战斗效率连最大上限的百分之五十都不到,即便如此,仍旧和纳粹打得有声有色,有来有往,不见颓势。
不过,只要没能清理干净敌人留下的,专门为了妨碍安全网络运作的东西,这些东西就会自行增殖到最终让安全网络停摆的程度。“莎”在将自身转移到宇宙联合实验舰队中的时候,应该无法直接将安全网络的“根”也带入到宇宙联合实验舰队中。从这个角度来说,它留下的这个残骸里的安全网络,就是它过去的修复并掌握的安全网络的最核心部分了——正因如此,所以,这个安全网络才有能力在失去“莎”的直接控制的时候,哪怕被敌人入侵,也仍旧可以保持百分之五十的运作效率。
入侵的敌人,无论是末日真理教还是素体生命,都具备改造安全网络的能力,而在它们的攻势下,这个残骸中的安全网络仍旧没有彻底沦陷,其自身具备的调节能力和防御能力也可见一斑。
桃乐丝拥有的权限是“莎”直接赋予的,是过去双方合作密切的证明。在当前情况下,桃乐丝所具备的权限也是目前正规途径下的最高权限。比起敌人非法取得的权限,桃乐丝以自己所拥有的权限进行的运作,拥有更高更快的响应。
在“莎”设置的安全机制下,想要通过非法途径找出残骸的核心所在,无疑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这不是什么理论,而是已经被敌人证明的事实。如果敌人已经破解了残骸,那它们也不需要在这个地方逗留,也不会任由安全网络自行发挥,将所有的资源都用在对抗纳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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