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赵国公府的女儿,一个出生就被送走,死了都没人知道,另一个如珠如宝要办及笄宴,恨不得满国都的人都知道,这待遇还真是天差地别。
白昙收好了信,想起了那个躺在孤坟里的白茉叶,轻叹了一声。
“放心吧,你让我办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白昙暗想着,再看看手中的信,心绪微微一动。
白茉叶的事有了眉目,可青云道长那边,都过去三天了,阎玄还没送来消息,难道是出了什么差错?
“以阎殿如今的实力,调查清楚一个道人并不是难事。除非出事了。可惜唐醉在我身边形影不离,我也不能外出打听消息。”
白昙紧锁眉头,一只小手伸了过来,替她捏了捏眉心,像是小猫爪子似的,软乎乎香喷喷的。
“娘,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和父王,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们了?”
白昙不觉嘴角扬起笑,一抬头,就见唐小夕满脸纠结,望着她。
这个问题,憋在唐小夕心中已经很久了。
从小到大,周围的人都告诉她,她娘不要她了,她娘是坏女人。
“小夕,娘不是故意要离开你的。”
白昙迟疑着,她是最一流的女奸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独独对着自己的女儿,不知从何说起。
马车一顿,车停了下来。
车帘被掀开了,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唐醉那张冷得可以冻死人的俊脸探了进来。
“你,下来。”
唐醉看了看路程,明日午时左右,他们就能抵达幽州城,有些话他必须和白茉叶说清楚。
白昙心中戒备,下了马车。
马车和队伍停靠在一片金灿灿的小树林边。
唐小夕趴在车窗上,小脸上写满紧张,望着两人渐渐走远。
秋日,小树林里满是落叶,白昙和唐醉两人相对而立,男人高大的身形让她颇有压迫感。
“白茉叶,不许再让我女儿喊你娘。”
唐醉眯起了眼,剔黑的眸子染上了怒色。
“王爷,小郡主只是童言无忌,她只是太想她娘,才会喊我……”
白昙还未说完,男人眼眸一厉,嚯的捏住了白昙的下巴,力气大到仿佛要捏碎它。
“谁让你提她!小夕没有娘!”
白昙的下巴疼得厉害,她从男人身上感觉到了浓厚的杀意。
她对上男人那只完好的眼睛,脑中一瞬闪过六年前……
悬崖上,夜风凛冽,如同无数的刀子划过她的脸颊,生生的疼,却比不上她心中的痛楚。
她刚刚生产完,浑身无力,身下血水淋淋,她左手抱着婴孩,右手抓着一处树枝,被战王府的人马追得跳下悬崖,命悬一线。
猛地,那一截树枝被人斩断了。
“白昙,你背叛我!”
男人愤怒的声音,在头顶盘旋,她只看到了那一双剔黑的眸,下一刻,她就跌入了无尽的黑暗。
后背的痛楚,让她如梦初醒,从记忆里回过神来。
白昙下巴更疼了,她被唐醉的力气逼得退后了好几步,撞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唐醉挡住背后唐小夕的视线,贴到白昙的耳边,他的呼吸,喷洒在白昙的耳垂上。
“再让我听到那个字,我杀了你。”
那语气,让白昙相信,他真的会那么做。
为了女儿,她不能露出半点破绽,白昙沉默了。
“明日,我们就会返回幽州城,证人就在赵国公府,你最好能证明你是清白的。”
唐醉勾了勾唇,留意着白昙脸上的神情变化。
“王爷,我愿意回去。只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替我准备一顶帽子,我这副尊容……又受了伤,怕吓到了我娘,她身子不好,不能受刺激。”
让他失望的是,白昙没有露出半点惊恐的神情,她苦涩的笑了笑,手摸过自己脸上的痣,她身上的伤虽然用了上好的药,可伤口一时半会还好不了。
唐醉听得皱了皱眉,咒骂了一句。
“女人就是麻烦。”
好在,他这次没有反对白昙的请求。
次日午时,幽州城内。
赵国公府门前,喜庆的红灯笼迎风摇摆,幽州城的老百姓们大老远都能看见。
赵国公府内,文良侯正满面春风和一干宾客喝酒。
文良侯年约四旬,面白须少,由于常年养尊处优的缘故,看上去也就三十四五的模样。
文良侯身侧坐着一名丰满高挑的妇人,是文良侯的平妻薛莺莺,她身着牡丹红罗裙衬得人更加明艳,一身的珠光宝气,旁人根本猜不出她嫁入赵国公府前只是名不得宠的庶女。
“那一位就是国公府的千金白芷柔吧,个头适中,杏眼桃腮,又不肥不瘦,长得可真好看。”
“白家的这位千金可不仅仅是相貌好,还学了一手的好医术,宫里都夸过她。”
“文良侯更是视她为掌上明珠,说是她要天上的月亮都摘给她。”
“城中不知多少少年郎都等着她及笄,好上门求娶。”
几名华衣妇人喝着茶,笑着议论薛氏身旁端坐着的那名少女,少女举止得体,虽然容貌还有些稚气,却看得出,将来定是个美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