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没什么表情的少女,此时才有些反应。
她本转身要走,闻言又停住了脚步,诧异地看着沈慕琼:“什么?”
“我说,你和我师父沈芸汐,长得一模一样。”沈慕琼声音柔和了不少,“她也是你这样的白发,喜欢披着斗篷,带脚铃。”
说完,沈慕琼深吸一口气:“罢了,多问些问题,你也不会回答。替我转告逸轩,他若是敢用此物做坏事,天涯海角,掘地三尺,我也会把他找出来。”
“师父一生都觉凡人可爱,这物件若是能救一个凡人……”她说到这,只觉得鼻尖有些酸涩,转身大步离开。
身后,石像旁,少女仍旧愣愣地看着她离去的方向。
许久,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面颊,眼底闪过一丝惊恐,一丝诧异。
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她长得像沈芸汐。
像一个和她的名字几乎没有区别的另一人。
沈芸汐和云溪,她将两个名字在心里默默念了很多遍。
手里那把扇子,越捏越紧。
和约定的一样,陈瑶的身体康复得很快。
叶虚谷接到消息便第一时间赶了过去,他站在床边点头:“别老躺着,起来走走。”说完,开了副方子,“经此一折腾,你身子元气大伤,得花时间好好调理一下。这副药抓三天的量,小火慢煮一个时辰,加三片厚姜,红枣全部切开。”
他将方子递给一旁的管家,这才示意等在一旁的沈慕琼:“成了,问吧,没什么大事。”他笑眯眯道,“得亏我那补气养血丸,不至于太虚弱。”
屋里,沈慕琼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有些犹豫。
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沈大人但言无妨。”陈瑶抿嘴,“先前赵大人离开时,已经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我了。”
她垂头,干瘪瘪地说:“给青州府添麻烦了。”
“别这么讲。”沈慕琼摇头,“本就是分内之事,何来麻烦一说。”
她深吸一口气:“只是如今你大病初愈,身子还没好利索,就着急询问你问题,我确实有些愧疚。”
陈瑶摇头:“哪里的话,我这条命,多亏青州府衙的诸位大人,不然此时陈瑶早已经是白骨一具。”她淡笑着说,“沈大人有哪些问题,只管开口便是。”
沈慕琼点头:“陈姑娘对陈家的生意熟悉么?”
闻言,陈瑶面露难色:“这……这我确实不太了解。”她顿了顿,“但如今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祖上奋斗几代的家业,不能断在我手里,我准备接掌整个陈家,虽然想得到有多难,可我也要试一试。”
她神情暗淡了下来:“我不会和哥哥一样的,我不会逃避。”
她两手手指交叠在一起,放在身前的被子上。
可手指依然来回转动,难掩心中的忐忑不安。
沈慕琼抬手指了下和李泽一起站在门外等候的叶虚谷,柔声道:“那位叶神医,悬壶济世许多年,经营之道,账本的规则,手里的仆人怎么分管,多少都有些经验。反正你一副药三天,也就意味着每三天要见他一次,趁机问问,兴许能有助益。”
陈瑶愣了下:“可是……我见叶神医气度不凡,谈吐之间颇有修养,我这样请他帮忙,会不会太麻烦他了。”
气度不凡,颇有修养……
沈慕琼瞧着陈瑶不像是恭维的样子,有些忍不住笑了。
“没事的,他是个热心肠,特别乐意帮助青州籍,只管放心去问就好。”她垂眸,“既然你不知道陈家生意的具体事项,那我想请你允许我查看陈家账房。”
“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陈瑶不解。
“不能说是不同寻常……”沈慕琼想了想,“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并非凡人。”
陈瑶点了下头。
能对付水虎,能同八大门派长老交涉,这样的人绝非一般。
“我是妖。”她说,“叶神医也是。”
这倒是有些出乎陈瑶的预料。
“本来不想告诉你,但因为罗汉堂盯上了陈家,若你一无所知,日后我们离开之后,怕再生什么意外。”沈慕琼指着头顶,“你看。”
那一对晶莹剔透的鹿角,霎时间将屋内照耀得五光十色。
陈瑶有些好奇,不自觉地伸出手想摸一摸。
沈慕琼瞧着她惊讶的面庞,稍稍躬身,让她轻轻触碰了一下。
“竟然是真的!”她有些难以置信。
“是真的。”沈慕琼笑起,她收了鹿角,郑重道,“你哥哥死前曾说,自己为罗汉堂捐赠了很多银两,塑了一尊像。实不相瞒,我们此时正在追查罗汉堂铸造的那尊像。青州近些年来几桩血案皆与此事有关,目前……陈家的账本,可能是唯一留存的物证了。”
听到这话,陈瑶忽然沉默。
她像是在权衡思量着些什么,半晌,侧身,从自己床头的暗盒里,取出一把钥匙。
“张新丰死后,有一日哥哥夜里探望我时曾说:若有一日,我遭遇不测,就到唐氏典当把盒子换出来。”她望着沈慕琼,“如果是沈大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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