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二眼见着自己的一番话,让整个现场气氛随之沉闷下来,知道这样不好,于是缩起头,怯生生的坐在一边。
“没事,喝酒。”宁尘亲自为在座的几人斟满酒后,语气柔和的提醒道。
这是南方纯酿的黄酒,有点微甜,入口酥香,同时酒液粘稠。
宁尘记得诸葛长卿提及过,说南方人有个传统习俗,到女儿出世的时候,会在院子里埋上一坛子酒,等女儿满十八岁出嫁时再挖出来招待宾客,酒名为女儿红。
如果女孩未满十八岁之前不幸夭折,当即取出,酒名则换做另外一种说法,名为花雕。
花雕同音花凋,意思为芳华女子不幸夭亡,如同花蕊凋零。
当初被诸葛长卿说得心痒痒,可惜,女儿红向来可遇不可求,这辈子长这么大,还真没喝到过哩。
“有生之年一定要尝尝女儿红。”宁尘摇动手中的杯子,嘴里念叨不停,那时候一定会多留点,跟诸葛长卿一起喝。
那老头子平生最爱喝酒,尤其是南方各种美酒。
可惜走南闯北那阵太穷,都没什么余钱买酒喝,现在倒是没必要为金钱愁眉苦脸了,诸葛长卿却了无牵挂的离世了。
其实,也不能真的说了无牵挂,诸葛老头子临终前,还一直念念不忘宁尘的病情。
宁尘看得出来,没能治好他,诸葛长卿自己心里也很难过。
“我很好,不必担心。”
宁尘心有感慨,举起一杯酒,轻轻的倒在脚下,算是告慰泉下有知的诸葛长卿吧。
阮小二也知道诸葛老头子离开人世了,看到宁尘这番动作,也是倒了一杯酒,口中念叨了句,随后倒在脚下。
“诸葛长卿当初还指望你能继承衣钵,没想半道上,你先跑路了,害得林幼薇骂了你一个月没良心,没担当,没骨气,说好了一起闯荡,居然临阵脱逃,简直丢男人的脸。”宁尘笑骂道。
“尘哥儿这么一说,我反倒有点想她了。”阮小二眯着微醺的醉眼,嘀咕道。
“以后吧……肯定要见见林幼薇的,毕竟答应过她,有朝一日要和她一起见见宁河图宁少帅,她怕自己紧张,怕自己终于见到了念念不忘的意中人,会结巴到不知道说什么,所以想带着我陪她壮胆。”
宁尘呢喃自语,失声而笑。
一开始也没多想,张嘴就答应下来,后来冷静下来仔细一琢磨,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归根结底还是羡慕嫉妒那闻名未曾一见的宁少帅在林幼薇心中的分量。
“现在一回味,我还嫉妒自己很长一段时间啊,甚至在心里还念道过什么,天天宁少帅宁少帅,真希望你林幼薇的意中人早死早投胎,哈哈。”
宁尘继续摇摇头,低头喝下一口闷酒,满脸郁闷。
“尘哥儿,能答应我一件事吗?”阮小二请求道。
“说。”
“哪天真去见林幼薇了,记得带我一起,很想看看当林幼薇知道你就是宁河图宁少帅后,究竟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两手掩面,泫然欲泣……最后挥舞着小拳拳砸你几下,再来一句讨厌厌?”
阮小二扭扭捏捏的现场模仿,顺带还朝宁尘抛了个媚眼,暗送秋波。
“噗。”宁尘一口酒喷出,大手一挥,抹去嘴角的酒水后,张嘴挤出两个字,滚蛋!
周边的沈剑君,宋缺白衣卫等众乐得哈哈大笑,不少人敲着桌子起哄。
这么一起哄,现场气氛再次回暖。
稍许,一位青年人和一位中年人站在不远处,时不时的朝这边观望过来,眼神游离不定,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商量。
宁尘眼尖,扬了扬眉毛,示意宋缺将人请过来。
“有事?”宁尘抬头询问。
这两人,一位贼眉鼠眼,长相普通,靠近后立即点头哈腰得朝着宁尘投上谄媚的笑容,“我叫刘三,是二愣子……不是,是阮小二阮兄弟的邻居。”
余下的一位身材微胖,肥头大耳,貌似是镇长模样的人物?
“宁少帅宁大财人,其实来这边也没啥事,就是想问你……”全名为刘涛的镇长,结结巴巴两句,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刘三看不下去了,见针插缝道,“刘镇长的意思是,阮小二阮兄弟既然是咱镇上的人,加上又凑巧救过你,您看能不能?”
说到这里,刘三非常聪慧的用大拇指和中指来回搓了搓,“求您雨露均沾,顺手接济接济我们镇上的居民呗?反正你有钱,无所谓的,对吧?”
言外之意,非常明显,要钱!
“哦?”宁尘摸摸鼻子,眯着眼笑道,“这个好说,不过嘛,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一听这话,刘三眼睛一亮感觉有戏,于是悄无声息的朝阮小二背后挪了挪,立即有板有眼道,“虽说救人的是阮兄弟,但也脱不开咱这些邻居平日里对他的教导。”
“你就说我刘三吧,时不时的就教导阮兄弟一两句警世名言,譬如这做人呐,要心存善意,不求你次次行侠仗义,可见义勇为这种事必须义不容辞,这不,他就听在心里了,否则宁少帅这条命可就不保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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