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记得脑子一沉,就这么醉晕过去了。
第二天,清晨。
一大早的,我就让宿舍里闹成了一团。
“别别别啊,老徐,你冷静,你冷静!”杨金龙跟宿舍里几个弟兄死死拉着我,不让我出宿舍门。
“别拦我!”我狠狠瞪了回去。“别管我!信不信劳资急眼了,直接拿这铁锨往你头上撂!”
他们还是没人放手。
“你冷静老徐,我看你是还没酒醒吧?”
“算什么爷们啊?盖湘芸又不是你媳妇!再说了,就算你媳妇死了,你昨天不是还挺精神的吗?你就这么倒了,你让我们这一帮人听谁的?”
“是不是?当初谁说的,大家都倒了,你也不能倒来着!”
我愣了一下,谁说的?我怎么没印象?
荆行小声应了句:“是苏雅说的……”
杨金龙当时就狠狠拍了那怂后脑勺一下。
“就你话多是不是?你管那是谁说的干嘛?反正徐涛我跟你讲,昨天你酒也喝多了,我们也让你闹了,今天开始,给弟兄们留个面子行不?别冲动了,回到昨天以前的那个冷静机智的样子,算我求求你了行不?”
荆行也道“算我们全班三十六个同学求求你了行不?”
我疲惫地晃了晃手里的铁锨。
“我只是想找校长算个总账。”
“算账是迟早的。”杨金龙激动道。
“等我们找到了那个叫撒旦的畜牲,管他动用私刑要判几年,我们弟兄们一人给他一铁锨,徐涛你先上!关键是……你现在这个状态,去了就是送死啊!”
荆行:“是啊,万一不是他呢?那咱们岂不是滥杀无辜吗?”
我当时听见他们说这话,真的很郁闷:“我说你们怎么能这么轴?湘芸她临死前就给我们留了这么个信,我们不找周校长找谁?”
杨金龙接下来一句话噎住了我:“那许巧巧那骚东西临死前,还留信说撒旦是林辉呢,你怎么不说?”
我没话说了。
是啊,人家确实是留了信。不过,这不影响一个事实——从来没有人知道,撒旦是谁。不论活人,还是死人。
大家可以说都是死得不明不白。
我让弟兄们一刺激,总算冷静了下来,酒也醒了。“反正校长肯定得找。不管撒旦承认不承认,在这件事上,他的话咱们真的不能信。”
荆行:“肯定得找肯定得找……你开心就好,赶紧把铁锨放下。”
杨金龙则点起了一根烟,狠狠抽了几口。
“对,把铁锨放下。”
他如此道。
“我们得换上点隐蔽的东西,比方说匕首。”
“你什么意思?”荆行问了一句。“你不要告诉我,你也发疯了。那可是校长,不是你光凭怀疑就可以去杀的人!再说了,不管是谁,你都不能因为怀疑去杀人!”
我想起了苏雅的话,立马明白了过来,拉住了荆行,示意他闭嘴。
“别说了。盖湘芸是他从小学就开始暗恋的对象……”
荆行瞪了我一眼,我又示意他,好好看看杨金龙的眼神。
果然,他现在比谁都郁闷。而他没有像我那样爆发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没有像我这样背负那么多责任,仅此而已。
“叮叮叮”。
微信又响了?八成是班长有什么话想说吧……我想当然地打开了手机。
特娘的,又是撒旦!
“大家早上好呀,我又改主意了。让你们放假也太无聊了,不如我们继续玩吧?”
于是,我们班的人,又再次陷入了被恶魔玩弄的水深火热中。他就像一个掌握了核弹开关的小孩子一样,把我们耍得团团转,又敢怒不敢言。
“任务8:杨金龙去学校女澡堂里,偷拍几张照片回来,然后发群里我验收。限时:五小时。悬赏:两千元。”
对他这种无聊又流氓的把戏,我们都已经习惯了。
生活总得继续,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弟兄几个同情地看了杨金龙一眼,“去吧,兄弟。我们挺你。”
“我不能去。”
我们听见这话,不由得面面相觑。
“为什么不能去?”这次,轮到我来开导杨金龙了。
“你看撒旦以前发任务,陈婷一个女孩子家,都去人民广场做过那事了!你去澡堂拍几张照片又怎么了,做的好的话,甚至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结束。这可以说是撒旦发过的最简单的任务了!”
“可我真的不能去。兄弟,你们最懂我了,我真的,不能去……”
我们一下子明白了原因。
盖湘芸尸骨未寒。
这是他对盖湘芸,最后的祭奠了。
荆行“我觉得,盖湘芸应该是不希望你这样的。她一直活在我们心里,也活在你心里,你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我也赶紧帮忙劝他:“真的,你要是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哥几个陪你。实在心虚的话,我让苏雅带你去。”
“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认了,你们不用管我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说着,杨金龙站起身来就要走。我和荆行赶紧把他重新按倒下来。“别想出去做傻事!”
我猛地一拳揍了过去,狠狠把他锤倒在他的铺上。
“你看看你上铺。徐大志还在看着你呢!大家辛辛苦苦支持到现在,救了多少人,又失去了多少人?你自以为对得起死去的人了吗!你觉得你对得起我们这些努力到现在的人吗!”
荆行也道:“你对得起牺牲的盖湘芸吗?撒旦想杀她,正说明了她的努力是有用的。我们至今为止所有的努力,都是有用的。”
杨金龙叹了一口气。
我们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看开了,还是在敷衍我们。我去传媒院的宿舍,借了一台单反交给他。最终,我们还是拗不过他,目送着他一个人背着单反,离开了宿舍。
我重新坐了下来,今天上午没课,要隔平时,我可能会打开手机,往床上一躺,这就是半天。但是现在,我却坐立不安。
不得不说,我很放心不下杨金龙。并不能说我对盖湘芸就没有一点歉疚,但是一想到还活着的兄弟,我就觉得盖湘芸的事简直不值一提。我从未如此重视我自己,甚至抛弃了我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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