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跟在海燕身后,心中暗暗觉得奇怪,这里的主人,应该也是武林中人,何以如此疏于防范,连值夜的人都没有。
现在二人已在第二进暗处隐住身形,堂层、厢房、两廊、大天井,依然静寂得不闻声息,不见一点灯火,看来这里的人果然全已入睡。
海燕再次腾身而起,越过屋脊,来至第三进,四处依然黝黑如墨,不见人影,屋上、四周,也不见布有岗哨,方远和海燕二人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再往后一进,已是厨房、杂仓等处了。现在只有厨房里还有灯光,但这时候已是半夜三更,纵然大宅里住了不少人,不象一日三餐,要有许多人在厨房里烧菜做饭,因此留在厨房里的人手,就不需太多。
此刻偌大一座厨房,只有几个黑衣人和小丫头,人还在自顾自的打盹。方远就蹲在厨房对面的屋脊上,中间虽然还隔着一个大天井,相距也不过五六丈远,自可看得清楚。
方远心中不禁暗暗奇怪?前面三进房屋,早已没有一点儿灯光,也不闻一丝人声,所有的人全已入了睡乡,自然没有人会消夜了。那么厨房里还要留两个人做什么呢?
他心念转动之际,这问题立时有了答案,那是耳中听到西首长廊已经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接着果见两名下人打扮的小丫头,一手提电筒从长廊出现,朝厨房行去。打盹的人立即惊醒过来,站起身,陪着笑脸,好似对两个小丫头十分的巴结哩。
一面把炖好的东西,放入盒篮之中,两个小丫头中的一个提着盒篮,另一个打着电筒,退出厨房,朝西首长廊行去。这情形隐身不远的海燕也看到了,立即以传音入密朝方远道:“跟她们去,小心些,不可露了行藏。”
方远也早想到了,听到海燕的话声,正待掠起,瞥见从厨房中飞快闪出一条人影,借着暗影,悄悄跟在两个小丫头身后而出,只要看她躲躲闪闪的样子,好象要去侦探什么秘密似的。这人,正是厨房里的黑衣人。
方远看得奇怪,心想:这人难道不是庄院里的人?心念一动,也就飘然落地,远远尾随着黑衣人身后走去。前面两个小丫头走上长廊,并不是朝前进去的。这里是庄院最后一进,朝前进去,应该朝南走,但她们并肩徐行。却是往北行去。
原来这条长廊北首,有一个圆洞门,出了圆洞门,是一座占地极广的花园。夜色之中,但见林木参天,楼阁迷离,前面的两个小丫头,并肩走在一条两边都是花林的石板路上。黑衣人稍稍落后,一路掩掩藏藏,走得很小心,从她身法看去,轻功相当高明,她要如此小心,显然住在后园的这人,决非寻常之辈了。
方远自然也有了警觉,这一路上耳目并用,仔细察看两边林中是否隐伏着人?经他查听的结果,花林间根本没有暗椿。
这一点就有两种解释:一是此人根本没有防范之心,一个处世坦荡,胸襟磊落的人,俯仰无怍于心,何用埋伏暗椿,处处防范别人暗算?另一种是自视甚高,他住的地方,有谁吃了熊心豹胆,敢闯进来,自然用不着处处防范了。
一会功夫,前面两名小丫头走近一座楼宇,拾级而登,往里行去。黑衣人早已在她们还没走近之前,朝右闪出,悄悄朝楼前掩近,只见她长身扑起,一闪就隐没不见。这座楼宇,飞檐彩绘,曲槛雕栏,建筑得极为精致,楼上还有灯光。
前面黑衣人已经上去,方远艺高胆大,纵身飞起,一下跃登楼宇左檐。再一点足,就已掠入槛内,在转角处以背贴壁,隐住身形。才见那黑衣人刚从左首一根抱柱后面闪出身来,轻巧的掩近窗下,往里望去。
方远隐身转角处,自然看不到房中动静,心想:难怪这人要从抱柱后转出来。心念一动,立即闪到右首一根抱柱后面,然后露出半个脸孔,凝目朝房中投去。这是楼上正中间的一间,象是一间起居室。方远目光一瞥,看到右首一张木椅上,有一个人正襟危坐,神色恭敬,好象在等候什么人,这人赫然是刚才的俗家道士。
那黑衣人只是往里量了一眼,就闪动身子,循着曲槛往右绕去。方远因再次看到了武当派的道士,自然要看个究竟,这就隐住身形不动。就在此时,只见一名少女拉开帘子走出,冷冷的道:“你来了。”
“是。”俗家道士点点头。
这时才见绒帘分处,走出一个面蒙黑纱的中年妇人。道士赶忙一躬到地,弯着腰道:“属下武当派门下王可金叩见夫人。”
蒙面妇人任由他弯着腰没敢直起来,自顾自走到上首一把高背椅上坐下,才缓缓说道:“不可多礼,请坐。”
蒙面妇人刚想说什么,突然喝道:“什么人在这里?”
王可金有些疑惑的向四周看了看,道:“夫人,没有人啊!”
就在这时“砰砰砰”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就在这一瞬间,方远耳中听到嘶的一声,一道人影快如奔马,疾掠而来。紧接着又是嘶嘶的两声,又有两道人影一左一右飞射而来。其中一人越过前面人影,一下拦住去路,喝道:“人,你再不束手就缚,老夫活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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