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头两年的旧图?”女人是一点就透,可惊喜之色还么来得及占据她的眼眉,担心与畏惧再次控制了她的神情,“就怕……”
“没事。”主角笃定的回答,“下面吧,水开了。”
本来用的就是开水,开得自然就快,油花在翻腾的浪涛和泡沫之上破碎与连横,不断变换着形态。
女人下了面条,用筷子拨弄着,但明显的心不在焉。
主角本来是不想说的,可是难道妻子的摸样知道如果自己不说她肯定吃不下睡不着,那十年把她吓坏了,她的神经过于的纤细羸弱,经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斟酌了一下,主角说:“这几年花了不少的时间搞了一堆的设计,但用上了的没几张,甚至不少都没有拿出来详细讨论。我选了一下,将几张没怎么展露过的重新修改了一下,拼凑拼凑,已经交给绘图员,下午我问一下,应该已经开始描图了,进度绝对不会算是落后的。”
女人还是不放心,担忧道:“别人都去办公室加班了,你要是不去会不会说你态度不端正?”
主角微微皱眉,这个问题的确是成立的,成果很重要自不必说,可是在某些人眼里态度却更重要,哪怕最后拿出来的是狗屎不如的东西,可废寝忘食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却能加分儿,反之亦然,不过图纸如何出色,某些并不看图又看不懂图的人看重的只是工作态度,态度不端正是能够否定一切成绩的强大杀器,一旦被锁定几乎没有翻身的可能性。“到办公室去加班看来是逃不过的,今晚我就去,带着老大一起去。”主角心如电转一下就找到了解决之道,“这样也好,省得老大被小的影响,家里地方小,去办公室学习的话环境也能好些,关上门,谁知道我在画图没。”
女人眉眼上终于爬满了笑意。
“赶紧挑面,煮过了。”主角也是才发现锅中白色的水沫升腾到锅面上,赶紧提醒。
女人立刻关火,捞面舀汤。
安静的吃完面条,女人洗碗收拾,主角坐在凳子上没有动,他吃面时眼神就是飘忽的,此刻目光就更是失去了焦点,仿佛望着虚空,在看透另一维度的空间。
女人收拾完擦了手往卧室走,发现丈夫居然还坐着不动,招呼道:“去睡午觉呀!你怎么了?”
主角瞬间还魂,带着梦境的感伤道:“一座城其实只需要一张图,一张图就足以,千年也许撑不住,但百年内真不该有第二张图来搅扰。”
吕清广自言自语道:“一张图一个城,图多了城反倒就毁了。”
崔判官接言道:“也难说,如果真这样,那图上只消有一点儿小错,时间一长,被放大下来错处可就大了。在农耕社会里这样说兴许没错,也的确多数城池就真是如此,而不同城池图的差异也是不大的,可在工业社会,尤其是后工业社会,这种理想就是不现实的了。”
吕清广并没有反驳崔判官的定论,对城市规划他似乎并没有多少记忆,在与吸血鬼规划海上之城时涉及了一点儿,时间不算长深度也有限,他并不认为这方面自己有多少发言权。
下午一上班主角就先到办公室关了门收拾起来,靠窗的绘图板上的草图被毫不犹豫地收了起来,卷成筒儿,放到了文件柜的顶上。办公桌上的图纸被立到墙角,办公桌清空了,用抹布擦拭干净。随意从屋角拎出两张图纸来,一张用夹子夹在绘图板上,另一张打开来铺在办公桌上。直起腰,在检查一遍,将墨水和笔都查看到,才心满意足的下楼,去描图室看自己的图纸。图纸进度不快,他也没有催促,倒是不厌其烦的叮嘱描图员注意制图规范,注意细节的准确性。
回到自己办公室,关了门,主角继续跟历年高考数学题较劲儿。
下班后,脚步匆匆的赶回家,在吃饭前先检查另外三个孩子的学习,吃了饭,让老大收拾书包跟自己去办公室。
夜幕已经降临,办公楼窗户透出明亮的灯光,起码有近一半儿的灯是亮着的。
主角到办公室不仅开了房间的日光灯,绘图板上支着的绘图灯和办公桌上的台灯也都开了。他坐在办公桌一边儿,大儿子坐在另一边儿,各自埋头在书本儿里。老大先把没做完的作业做完,然后才开始做主角布置的习题,遇见不懂的就请教。主角很耐心,每当儿子提问就站起来,趴在桌子上,将头凑到儿子的头前,一边儿讲解一边儿演算。
夜深了,其他办公室陆陆续续的传来关门声,主角父子十一点整收拾起身,关了灯,一边儿说着话一边儿往家走。
“老师说,最后一个月晚自习不准再请假。”儿子说,“从下周一开始,所有人都必须上晚自习,从七点到九点。”
主角没有立刻回答,皱着眉思索着,低头前进,走过高大茂密的树林花丛时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办公楼里还有零零落落的灯光依旧明亮,摇摇头对儿子说:“这样也好,估计老师晚上会有安排,不会再放羊了。就是路上来回要多耽搁些时间,好在离你们学校也不远。嗯,你骑我的自行车去上学吧,这样快一点儿。下了晚自习就直接到我办公室来。在学校里抓紧点儿,把学校布置的都做完,晚上我再给你上一个半小时左右,应该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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