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半空中穿越,一回生二回熟,落下来的时候,丹凤还记得调整一下姿态,保证上头的那人能够看到的如同蝶翼蹁跹一样美,既然是最后的一幕,总要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
不管怎么说,傅红雪这个反派还是三观比较正的。
这一年来,丹凤带着傅红雪四处游览大好山河,路上的花费自然是傅红雪全包,只是那个男人粗心惯了,自然不知道一根银钗到底是一百两还是一千两,丹凤随便就能够通过大量的昂贵物品套现积分。
时间久了,她自己都觉得好像有点儿欺负老实人,实在是亏心,关键是她又想当长辈又想撩,万一最后保不住人设怎么办?
所以,一年之期将至,她就直接放飞自我了。
“这里是哪里?冬天?”
身上还是轻飘飘的夏裳,哪怕自身不畏寒冷,但是看到周围的冰天雪地,还是本能地觉得冷,不由得缩了缩肩膀,摩挲了一下手臂,向四下里眺望,却只能看到一片茫茫。
飞雪还在下,须臾之间就『迷』了视线,眼前仿佛是一片雪花点,茫茫然一片,看不到前路。
“这季节转换也有点儿太快了,都不给人点儿时间准备。”
丹凤嘟囔着,随便找了一个方向慢慢往前走,她倒是不怕冷,只是长久无人还是让人觉得寂寞。
嘴里随意哼着歌,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曲调,又或者是以前残留在记忆之中的,有些事情,太远了,她从来不去想,就像是她走过的路,从来不会回望。
约莫一两个小时之后,可能会短一些,周围的一片白雪实在不好让人判断方向,反正等丹凤觉得有些累了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人的踪迹。
是的,只能够称之为踪迹,那是未曾被白雪完全掩盖就被冻僵的车轮印,还有落在路边冻死的尸骨。
白雪茫茫,几乎能够掩盖掉所有的踪迹,再过一段时间,可能连那个尸骨都会像是一个地面的凸起,远远看去,成为地面的一部分。
散落的物品并不多,也不值钱,能够看到这是匆忙逃难的队伍,而这些被丢下的尸骨,有些一时间看不出死因,有些却有明显的伤口,箭伤,刀伤,冻住的血『液』似乎保持着最鲜亮的『色』泽,如同雪下的花,静静绽放。
跟江湖打交道多了,丹凤大概也能够看出一些什么,比如说这些刀伤箭伤都很普通,并不是什么江湖高手所为,如同这些死掉的人,看着就像是普通的农民百姓。
是什么,把固守土地的农民百姓『逼』得弃家而逃,又是什么,『逼』得他们在逃亡的路上还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是哪里的人这样残忍,竟然会追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
丹凤的眉头微蹙,颇有几分悲天悯人的感觉,风雪之中,裙纱轻扬,踽踽独行,清浅的脚印很快被风雪埋没,消失了来时的踪影… …
“这都是什么鬼天气啊,这么冷,不知道今年还能不能过。”
“冷了总比热了好,若是遇上大旱,还能活几个。”
“世道『乱』啊!”
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的各个国家个个都有着狰狞的爪牙,为了打仗,为了征兵,为了… …他们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让下头的人不好过,而人祸再加上天灾,谁还能知道明天在哪里?
街道上冷冷清清的,看不到几家还开门的商铺,飞雪洋洋洒洒,有些人担心自家的屋顶是否能够撑住这一场积雪,有些人连出门的棉衣都没有,只能够龟缩在床上,静静地等最冷的时候过去。
没有吃食,频繁的战『乱』让很多田地都荒芜了,频繁的征兵少了种田的劳力,税还是一样的多,怎么办,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十室九空的城镇并非一个两个,连村落都荒了,百里之内不见人烟,纷纷扬扬的大雪一下,这世间仿佛瞬间空了,一片寂静。
“儿啊,我的儿啊,你在哪儿啊?”
瞎了眼的老『妇』捧着破碗哭喊,她已经没有了旁的亲人,连居身之所都没有了,念着那被士兵拉走的儿子,心里头的悲戚全部化作了哀声。
曾经热闹的酒楼如同空屋一样,门板遮了大半,只留下一道棉帘子掩着,丝丝缕缕的热气从缝隙处冒出来,好像还能够闻到肉的香味儿。
肉啊,那香味儿让人忍不住一抖,脚步都快了几分。
易子而食的悲剧早就发生过了,如今的这些肉,谁敢吃呢?
粮食都吃不到还有肉吗?
“希望今年不要再是大旱,不然可真的活不了了。”
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成了两国的边缘,经常有士兵从这里过,抢掠都算是轻的,过路兵总有走的时候,可是,他们拉走的那些人,死了都不知道死在哪国战场上的那些人,彻底让这个镇子跨了。
仅剩下来的人,都是没什么地方去的,只能能够在这里苟延残喘。
“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春天,就想那么远的事情。”
不过四十多岁就如同六十多岁的老头,缩肩塌背,袖着双手,坐在柜台的后面,闻着厨房飘来的肉香,跟正在喝酒的老客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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