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京城街道上, 来来往往的人交织出一副盛世的画卷来, 『迷』醉了不知道真相的人, 远来的商旅到了这里, 好像已经忘了旅途的疲惫,忘了纷『乱』的盗匪,忘了这一片浮华之下的尘埃,是怎样掩盖在那些遍布血『色』的残破尸身之上。
“听闻官家喜欢花鸟,自成院体, 不知是怎样画作, 必是大家之风。”
“不独画, 字也是, 瘦金之意, 世人难摩… …从京东贼,到淮南盗, 从造作局到花岗石… …岁币年年,只怕肥了金国… …若是喜欢书画, 不妨去宣和画院看看… …”
“若问江湖帮派, 自然是六分半堂独占鳌头, 京城之中, 莫可与之争锋… …”
“六分半堂?”一道娇声『插』入茶客之中,靓丽的身影如清风拂柳, 柔柔地飘来一缕香,浅浅淡淡,凝立一旁, 变成了那素白的云裳,容那花容于云上。
“怎么竟是这样的名字?为何要叫六分半呢?”
“这… …”
正在说话的三个茶客一时语塞,六分半堂,就是六分半堂,谁知道他为什么要叫六分半堂,难道有人敢去问雷损吗?
“莫不是天下六分,其占一半?”白裳的丹凤声音含笑,像是觉得这个名字极为有意思。
然而,周围莫敢有人接话,三个茶客悄然放下杯子,匆匆起身走了。
这种话,可不是随便说的,天子脚下,如此分割,可是又把官家放在哪里?
“怎么… …都走了?”丹凤不明所以,左右去看,适才来去脚步声烦『乱』,这时候一看,四下里都空了,只剩下哭笑不得的老板和伙计。
“姑娘诶,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你这样被六分半堂听了去… …”老板想要说点儿什么,又不知道如何继续,叹了一声,只是摇头。
丹凤不以为然:“一句话而已,随意说说,难道有什么吗?”不做贼,何来心虚?
不过,六分半堂,这名字有些熟悉啊。
悠然找了一个靠窗的空位坐下,丹凤点了花茶,又是嫌弃茶具不好,又是嫌弃茶水『色』差,又是嫌弃茶叶味苦,挑挑拣拣,最后一壶茶倒了两杯,只是摆来看。
视线落在窗外,斜对面的楼上,一个好看的白衣男子站在那里,窗口『露』出他的上半身,他垂着头,像是在看楼下的某处,一身气质逸然出尘,却又有几分孤寂。
顺着他的视角看去,落点是空『荡』『荡』的门口,并没有旁人在,他在看什么?
“那人是谁?”
正好伙计过来换茶,丹凤问了一声,视线稍稍转移。
“嘿嘿,”余光瞥了一眼,伙计笑着说,“姑娘难道不曾听过吗?顾盼白首无人知,天下唯有狄飞惊。”
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丹凤的脸上显出几分不耐,“说清楚点儿,什么意思。”
曾经,能够把“水至清则无鱼”这句话理解为“水太清澈里面没有鱼”这种字面意思的丹凤,让她理解“顾盼白首无人知,天下唯有狄飞惊”这句话,需要的就不仅仅是一点儿联想力了。
“就是说天下人都想跟狄飞惊做朋友啊!六分半堂的大堂主狄飞惊,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伙计更加没什么文化,按照自己的理解说着,也多是听别人所说。
狄飞惊这位六分半堂的大堂主算是比较亲民的,至少他是那种让人一看就能认出来的人物。
并不是因为他多么好看,也不是因为他走路必然前呼后拥,而是因为他的外号太过明显,低首神龙,经常低着头的白衣男子,若是再有几分好看,便是那狄飞惊了。
这样的显着特征,对京城的百姓来说,算得上是非常标志『性』的了,至少一般没什么人去冒充对方,而对方也很难冒充别的什么人来个微服私访之类的事情。
“怎么个了不得?”丹凤问着,引那伙计多说两句,这个时候,如果有点儿赏钱自然是最好的,但,对方没有暗示,她便没有主动给出,只是脸上『露』了些微笑,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对方就开始继续往下说。
能够让美人听自己吹牛,那也是很能满足虚荣心的事情,伙计还年轻,对这种白费口舌的事情还没有不值得的看法,听到问,立刻说起来。
“想想看啊,能够以一个外姓人的身份当上六分半堂的大堂主,这位低首神龙厉不厉害?”伙计只是局外人,对京中的帮会,大约能够说出一两个名称,连同其中一两个最厉害人物的名字,再具体的,其中的种种争端什么的,就都不知道了,言语便渐渐显得空泛。
“低首神龙,他总是低着头,是受伤了吗?”丹凤再次看向那个窗口,白衣男子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她没有很惊讶,只要在京城,总能看到的,而且,卖『药』其实也是能够很赚钱的,不知道自己打个神医的招牌怎么样。
伙计一时噤声,当着和尚不能骂贼秃,这种提起他人病灶的事情,私下里也不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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