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翻滚着, 船行于上, 来往通航。
“这浩大的工程还真是壮观啊!”
临岸的画舫上, 几个书生模样的人正在欣赏运河风光, 有人面『露』悲悯之『色』:“这哪里是河水,分明是血水,多少人埋骨于此,方有了这般风光,看起来, 真是满目尸骨, 怨气冲天。”
“好了, 少康兄, 知道你最是悲天悯人, 可别这么说了,若是让人听了去, 指不定还要说咱们非议上命,那可就不好了。”
“是啊, 这条运河来往不知多少达官贵人, 随便咳嗽一声, 只怕咱们一生都毁了, 可莫要议论这些了,且安静听听曲子, 看看歌舞就好。”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般好的风光, 可莫要说那些纷繁事。”
“你们,你们——”那位“少康兄”年轻气盛,听到同伴都这样说,只觉得三观不合,无法交友,当下站起身,气冲冲地说:“若连你我这等人都不敢说一声公道话,那么这世间,可是再没有青天了!”
说着话,他就要来个割袍断义,没等他进一步动作,就听到有人在喊“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接近晌午,来往的船只算不上多,听得这一声喊,周围便有人急忙去看,这艘船上的人也不例外,纷纷看过去,就看到水中有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在扑腾,也不知是何时入水的。
“是个女子!”
有人眼尖,第一时间确定了这个。
“噗通”“噗通”,不少离得近的人跳下水要去救人,只不过那些人都是船工仆役之流,少有会水的『妇』人。
“哎,可怜这女子… …”
时下对女子的要求不算特别严格,但若是大庭广众之下有了这等肌肤之亲,恐怕以后就要成就一对儿了。
“少康兄,我看那女子衣着不凡,如此配了下人也是可惜,你不是会水吗?不如你去救她上来如何?”
一人嘴角微翘,面有讥讽之『色』,日常喝喝花酒,赏赏风景的好事情,偏多了这么一个圣人,刺得谁心里都不舒服。
谁想要当一个小人呢?
“是啊,少康兄,你去救了人,也能得一个英雄救美之名,也不委屈了那女子。”
“少康兄”面嫩,见到人落水便是心焦,再听得这些话,心里头不悦,站在船头的脚步顿了一下,还是跳下水去,总不能为了标榜自己的道德便看着人溺水而亡。
更不能为了自己的清誉,便眼睁睁看着如花一样的女子零落尘泥之中。
旁人不敢说,他自己,是绝对不会以救命之恩为由要其以身相许的,如此想来,总是自己更为稳妥可信一些。
“少康兄”的水『性』不错,他本就是临岸人家的子弟,见过修筑运河的惨状才更为感同身受一些,划水而前,抢在那些仆役下人之流前拉住了女子的胳膊。
粉面含羞的女子睫羽轻扬,一双水润的清眸之中似有两分笑意,那浸了水更显娇嫩的肤『色』,还有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少康兄”一时间怔住了,只觉得自己看到了水妖洛神。
及至感觉到那下坠之力,再被那冰凉的水击打了面门,这才醒过神来,红着脸道了一声“得罪”,把人的臂膀拉在了肩头,半搂半抱着拖动人离开,靠近了那艘画舫。
画舫之上的朋友们已经看到了女子面容,惊讶之余,积极了许多,落绳,伸桨,还有伸出手臂搭把手的,似乎已经失了力气的女子紧抓着“少康兄”不放,两人上船的姿势便显得格外狼狈。
幸好是画舫之中,还有不少的花娘,招呼着两人去后间换了衣裳,又喝了些热水御寒。
“姑娘是哪里人士,怎么落了水?”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可还要再用些热汤?”
殷勤围绕在女子身边的朋友们一时间都忘了真正的救命恩人是“少康兄”,被他们簇拥在中心的女子嘴角似乎噙着一抹浅淡笑容,水波粼粼,映过来的光让她恍若神仙妃子,身上披着的霓裳,也如虹光所就,更添神采。
“多谢诸位,小女无事,劳大家担心了。”
女子柔声说着,她的声音如黄鹂之音,依偎于翠柳之上,天然带着三分春『色』,清新魅人。
“少康兄”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那女子抬眼,一双眼眸完全睁开,更显巧目流盼,明明是背光,却让人看得出那眼中流光如星,点滴坠入人心中。
“还要多谢… …救命之恩。”
一句话分成了两半,特意空出来的地方引人遐思,明知道不对,“少康兄”却忍不住多想,想得自己一张脸又烧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太凉。
“不敢,我辈君子,本就应如此,若逢难而不伸援手,与禽兽何异?适才冒犯,还请姑娘勿怪。”
“少康兄”这般说着,他眼中心中只念着这位姑娘,倒是把一种友人忘在脑后,更是忽略了这句话中的“禽兽”到底说了多少人。
几位友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朋友之中有这么一位道德标杆,倒是不怕他对自己背后『插』刀,但是这种直言不讳多来几次,他们的脸上难道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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