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墙上挂钟的时针指向了傍晚五点的时候,李信才猛地站起身来,换了一套便装之后才出了警备处的大门,随手拦了一辆黄包车,便直奔跟李忠约定的那个永辉戏院而去。
时间不大,车子便在永辉戏院门口停了下来。
“老板!我们到了,谢谢诚惠两角钱。”
然而就在李信正要付车钱的时候,一个带着斗笠的家伙便直接塞给了那个车夫一块大洋,没头没尾地丢下一句,“跟着我。”
说完便自顾自地坐上另一辆黄包车径直走了。
“这……老板您看?”那黄包车车夫顿时便没了主意,不知所措地看着李信说道。
而李信也并没有多想,直接说了一句,“跟上去!快点!”
“好嘞!老板您坐稳了!”那一块大洋似乎激发了那个车夫所有的潜力,没过多久就追上了那个斗笠男乘坐的那辆黄包车,就这样从江西路一路跟到了福煦路,一直跟到了赫赫有名的“181号”门口才停了下来。
说起这个“181号”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要知道在抗战爆发前,这里就是上海最着名的大赌场,这座巨大的洋房,前门临福煦路,后门临巨籁达路,原来是汇丰银行买办席鹿笙的父亲席锡藩的产业,后转由杜月笙所代表的的青帮经营,借给广东帮的赌徒们开设大赌场,是继着名的荣生公司大赌场之后,在全上海最大的一个赌场,人称“181号”。
而之所以会选择在这开赌场,则是为了安全问题。它的后门面法租界,前门临公共租界;万一有法租界巡捕来捉赌,赌徒可逃往英租界;如公共租界巡捕来,亦可逃往法租界。可以说是个绝妙的法外之地。
李信跟在那个斗笠男身后走进赌场以后,便继续跟着他一路穿过那些正在纵情欢赌的赌客上了二楼,最终来到了一间门上画着一个“黑桃”图案的房间。
“你迟到了。”房间里,一个穿着西装的女子冷冷地对那个斗笠男说道。
而在那个西装女面前的赌桌上则放着一个黑色的手提公文包,想来里面应该就是李信想要的东西了。
“才几分钟而已,用不着这么斤斤计较吧?”那斗笠男一边说一边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赫然便是李忠!
而此时李信更加在意的,却是那个冷若冰霜的西装女。
“对你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我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说到这那西装女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说道,“所以,你得加钱!”
此话一出,那李忠一下子就急了,“你……你这不是坐地起价吗?”
“是你迟到违约在先,我不过只是在按规矩办事罢了!”
“什么狗屁规矩?我怎么不知道?该不会是你自己凭空想象出来吧?”
“你可以不知道,但不能说它不存在!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加不加钱?”
说着那西装女竟然一手抄起了一只酒瓶,而另一只手则熟练地拿着一只已经点燃了的打火机,那轻车熟路的样子显然干这种事已经不是头一回了。
那李忠哪里见过这个,立刻就彻底慌了神,要知道那个公文包的里面装的可都是自己的本钱啊!真要是被这个疯女人一把火给烧了,那岂不是断了自己的活路?
想到这,那李忠才终于把心一横,咬着牙问道:“加多少?”
“你迟到三分钟,就加三条小黄鱼好了!”
“你!好吧,三条就三条!把东西给我吧!”
说着那李忠便伸手就要去拿那个公文包,不想那西装女却抢在他的前面拎起了那个公文包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这下可把那李忠给彻底热火了,“我不是已经答应你加钱了吗?你怎么?”
“看来李先生真是不懂我们181号的规矩啊!我们向来都是先钱后货的,想要货,就先拿钱来吧!”
“我……”这下可把那李忠给难为坏了,要知道为了稳妥起见,他几乎把自己全部的身价都拿了出来这才凑齐了181号的保管费,现如今别说是三条小黄鱼了,就连身上的最后一点钱刚刚也都付了车钱了。
于是那李忠便求助似的对李信说道:“李科长,您看……”
李信倒也大方,二话不说就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条大黄鱼,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先说好,这笔账可是要一并算在之前讲好的价钱里面啊!”
见那李忠点头,李信才将那条大黄鱼递给了那个西装女,“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十三。”西装女一边接过那根金条一边面无表情地说道。
说完便起身就向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走之前到换筹码的柜台找我。”
而就在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李信却突然开口叫住了她,“等一下,十三小姐。我有个事要问你,你们这里都有哪些服务啊?”
“业务咨询吗?可以,得加钱!”
“多少?”
“一条小黄鱼。”
“可以,就刚刚那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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