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李秉堂把话说完,那温宗尧便立刻瞪着眼睛一脸意外地说道:“出嫁?你从哪得到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
这下便让李秉堂也很是意外,“您不知道?下周六,梁院长的小女儿即将跟中田三郎大佐,而婚礼举办的地点就定在这,我昨天就已经收到婚礼的请柬了呀!”
“中田三郎?好啊!想不到那家伙为了获得日本人的支持连美人计都用上了,而且还故意对我隐瞒消息,连请柬都不发一张,看来这是想打我一个措手不及啊!”
一旁的李信见时机已经成熟,便连忙开口劝道:“温伯父息怒,那中田大佐不过只是军部里的一个小小的参事,如果您能获得云子小姐的支持,那局面对您可就十分的有利了,毕竟云子小姐的老师可是跟现任华中派遣军的畑司令官关系莫逆啊!”
李信这一番话说完,那温宗尧也稍微冷静了下来,“原来,李贤侄是来做说客的啊!”
不想李信倒也干脆,“也可以这么说,那温伯父您的态度是……”
那温宗尧不愧是混迹政坛许久的老油条,即便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却依旧没有明确表态,只是笑着说了一句,“乏了!这人上了年纪啊!精神头就大不如前了,这事干系重大,容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再说吧!另外,这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可别浪费了啊!”
说完那温宗尧还怕两人不放心,亲自给自己倒了一杯并将其一饮而尽之后,才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
“这个老狐狸,果然没那么容易对付!”温宗尧走后,李信便一边倒了两杯醒好的葡萄酒,一边忍不住说道。
而李秉堂倒是毫不意外地端起自己的酒杯,“那是当然,真要是那么容易的话,他就不是温宗尧了!”
说罢李秉堂便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即起身就要向外走。却发现李信依旧盯着手中的酒杯有些出神,便又坐了回去问道:“怎么了?”
李信则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问道:“父亲,有个问题憋在我心里很久了,那个何孟义,是您特意安排在我身边的吧?”
此话一出,李秉堂先是一愣,随即便很是干脆地点了点头,“不错!是我安排的。”
“为什么?”
“自然是为了暗中保护你的安全啊!”
李信听了则笑了笑,“恐怕他在保护我的同时,也在监视我吧?”
此话一出,李秉堂也跟着笑了起来,“政之,你怎么还没喝就醉了?你是我儿子,我监视你干嘛?”
“当然是为了确认我是不是真的做了日本人的走狗了!不过我很好奇,倘若我真的做了汉奸,您会怎么做?”
然而李秉堂却打起了哑谜,“这个你用不着问我,你应该知道我会怎么做!”
“那块玉佩呢?何掌柜的那块玉佩又是怎么回事?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对不对?”
“你想多了,那不过就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玉佩罢了!”
然而即便李秉堂说得那么肯定,李信却始终觉得这件事远没有他说的那样简单。
可即便如此,李信却依旧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因为很显然,如果李秉堂有意隐瞒的话,自己再怎么问都是问不出任何结果的。
于是李信便果断转移了话题,冷不防地问道:“还有件事,上次您派去武汉帮助陆颖心说服老蒋从徐州撤退的那人是谁?我想见见她!”
此话一出,李秉堂便不由得眉头一皱,“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是不是有谁跟你说了什么?”
李信则极力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说道:“那倒没有,就是听陆颖心说,她之所以能顺利完成任务,大部分都是那人的功劳,所以我就想见她一面,跟她交流一下,顺便取取经。”
听到这,李秉堂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哦,这样啊!那可太不凑巧了,三天以前,我派她去了北平,现在不在南京。”
“这样啊!那她叫什么?”
“她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雨花石。”
话音未落,李信便忍不住小声吐槽道:“雨花石?这代号也太随意了吧?”
不想那李秉堂听了却立刻把脸一板,“这代号是我给她起的!怎么,你有意见?”
李信则连忙打了个哈哈,“哎呀!我突然响起来宋小姐还在外面等着呢!我先出去了啊!”
说罢便放下酒杯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而李秉堂则看着自己儿子离去的背影,脸上写满了苦涩,不由得在心中暗想:儿啊!为父又何尝不知到你刚刚是想问什么啊?可是为父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啊!
想到这,李秉堂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一瞬间仿佛老了几十岁,佝偻着腰背着手慢慢地向门口走去。
而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强打精神挺直了腰背,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后才推门走了出去……
……
几百公里之外的上海,尽管夜已经很深了,但警备处的电讯室却依旧灯火通明,整个电讯组的组员几乎全员在岗,戴着耳机聚精会神地监听着自己负责的那条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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