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萌无害的神情成功取悦到了萧玦,他唇角的弧度不自觉勾起,“无妨,大胆说,本王不会怪你。”
这般柔情似水的语气众人还是第一次听到,就连文康帝都心中诧异。
只是他再一看过去,萧玦眸中阴鸷冷霜依旧,难道是他的错觉?
想了想,宁昭昭悦耳的声音响彻在空中,“臣女认为,王爷与其他将士不一样......”
她话未说完,却被文康帝打断,“哦,莫不是你的答案也与荣无双一样?”
跪在她身边的荣无双低着头嘲讽地看了她一眼,还以为她有什么能耐,结果还不是跟自己的回答一样,等着承受皇上和定北王的怒火吧。
只见她摇摇头,继续道:“却又一样。”
荣无双小声嘀咕了句:“装神弄鬼。”
主座上身份尊贵的几人没有听清荣无双的话,同是跪在一旁的宁昭昭却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宁昭昭对上她的眼神,无声轻笑了一下,引得荣无双的脸色更加难看。
文康帝也被她的一番话弄得云里雾里,“不一样,却又一样,你这个回答倒是新奇,给朕解读解读。”
她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敛了敛心神,悦耳的嗓音开口道:“皇上可知灵业寺每年都有一场往生法会?”
这个皇帝也有所了解,“自然。”
“往生法会上是为在战场上战死的将士们而举办的一场法会,就是希望他们能够早日转生投胎,灵魂得以安息。”
宁昭昭神色不变,“那些将士与王爷一样,都是肉体凡胎,都只有一条命,都有自己的父母家人......”
“那些战死的将士们,可以说是不幸的王爷,而王爷则是幸运的他们。”
“生逢乱世,将士临危受命,保家卫国,本是值得被世人称赞敬佩的事,不该被荣小姐如此诋毁侮辱。”
战场上,将士冲锋在前,亦是为了守护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早已将生死置之事外的英雄烈士,怎可被说成是卑贱之躯为了活命屈于皇权之下。
萧玦深深凝视着她,欣慰和惊喜划过眼眸。
主座上的几人都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太后看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复杂,“宁昭昭,你起身回话。”
“谢太后。”跪了半天,趁着无人注意,宁昭昭轻微地揉了揉自己的膝盖。
“荣无双,荣太师便是这般教诲你行为处事的?”萧玦轻睨了一眼底下跪着的荣无双,眼中寒气波动:
“身为太师府的女儿,享受着将士们从马背上打下的安宁,却出口便是句句侮辱武将之言,先战神宁元晖是你配提及的吗?好大的胆子!”
定北王突然发怒将满院子的女子都吓得不轻,众人立刻跪在地上试图平息他的怒火。
荣无双小脸惨白,唇上血色全无,顾不上心中疑惑定北王怎得知晓了她羞辱先战神一事,赶紧磕头求饶:“王爷,臣女知错,臣女再也不敢了。”
文康帝也没想到荣无双居然还敢侮辱先战神,手上摩挲着帝王扳指,冷冷出声:“荣太师养的好女儿,既然你这么看不起武将,那好,朕便罚你去烈士陵园,去给那些战场上牺牲的烈士扫墓一年,以示惩戒。”
烈士陵园由皇室所建,历代帝王都会派人看护,为了就是给那些战场牺牲后,灵位无家人或者朋友供奉的将士们寻求的一个安魂之处。
听说那个地方常年阴森森,更是有人在夜中看到诡异的光芒闪动,荣无双一想到那幅骇人的画面,当即便吓晕了过去。
“丢人现眼的东西。”文康帝随即命人将她抬了下去。
先前想推宁昭昭落水的几名同党都默默地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在看到荣无双晕过去之后,各自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就怕荣无双将她们供出来。
本以为事情就此可以揭过去的时候,萧玦低沉的嗓音道:“陵园太大,荣小姐一个人可扫不完,你们几人与荣小姐交情匪浅,那便陪她一起去陵园一年吧。”
闻言,众人吓得磕头求饶,文康帝一看这个架势便知道了这几人也是同气连枝的,当即便命人将几人一同捉拿了去。
带走几人后,太后脸色有些不悦,“这些混账东西,亏得哀家这般看好她们。”
一旁的齐彤穿着淡粉宽袖梧舞衣裙走了出来,屈膝行礼,“太后莫气,犯不着为了她们几人气坏自己的身体。”
齐彤本就是太后的族亲,再经过那几人的对比,眼下再看齐彤更是温柔体贴,心生喜爱,“玦儿,我看彤儿秀外慧中,与你倒是般配,不如......”
齐彤也咬唇一脸期待的看着定北王,太后的话未说完,便被萧玦低沉的嗓音打断,“宁府五小姐样貌出众,定北王妃就她了。”
呃?这么草率的吗?
方才不还说行军打仗要几个只会吹曲戏舞之人何用,现如今却只是因为贪图宁五小姐的容貌就贸然定下定北王妃?
此时,院内所有人都内定北王的一番话震惊到了。
太后一脸地不悦,“胡闹!哪有人只是凭借样貌出众就能随便当上王妃?”
萧玦神色如常,眸光微寒,“齐小姐不也只是因为舞跳得好才被母后选中吗?相比起齐小姐,本王认为宁五小姐更好。”
“你!”太后被萧玦的一番话气到,她哪里是因为齐彤舞跳得好的原因,更多的是齐彤还是她的族亲。
然而,听着太后和萧玦二人的对话,一旁的文康帝却是在认真观察萧玦的表情,试图探究对方是否真的对宁昭昭有半分真心之情。
然而看了半天,萧玦还是令文康帝还是失望了。
在文康帝看来,萧玦之所以选择宁昭昭,只是因为不想接受太后的族亲。
在萧玦的请求下,文康帝给二人赐了婚,但同时为了安抚太后的怒火,文康帝提出要求,同时将齐彤一同送入定北王府为妾。
对于文康帝的这个要求,萧玦神色如常,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夜色微凉,繁星高高挂在空中,发出点点光芒。
宁昭昭披着外衣,墨发垂落在腰间,脸上素净,平日明艳动人的脸蛋此时增添了几分清冷 ,躺在庭院的美人榻上望着天上那一轮孤月,神情落寞,更显凄凉。
桌子上摆放着一盏热茶,散发出淡淡清香,她却全然没有心思品尝。
脑海中不断回想起白日萧玦所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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