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周芸的誓死不从,周老太爷当场气得指着她的鼻子怒道:“你以为那沈意是真心实意为你好?他只不过是刚到牧州,新王势力不稳,妄想借着我周家的关系站稳脚跟。”
周老太爷字字珠玑,只是早就陷入沈意甜言蜜语中的周芸自是不会将他的话听进去。
当然也不会相信周老太爷说的话。
无奈之下,周老太爷只能将周芸关在府内,命令下人严加看守好她,不得让她擅自外出与沈意见面。
为了彻底断掉周芸对沈意的念想,周老太爷给周芸定下一门亲事,婚期选在了最近的黄道吉日。
他想着只要周芸和沈意两人之间有一个成亲后,便会彻底绝了这些龌龊的念想。
只是周老太爷未曾想到,周芸会无意间知道定亲的事情,并且还买通家中的丫鬟逃了出去。
当周芸再次被周老太爷绑回周家时,她不悲不喜,不抗拒不慌乱,身子板直地跪在地上,眼中满是笑意。
她说:“父亲,我的身子已经给了沈意,已经是他的人了,若是父亲强行将我嫁给其他的人,难道不怕周家的名声败坏吗?”
周老太爷闻言气得险些晕过去,一巴掌怒扇在周芸的脸上:“你这个不孝女,还有脸跟我提周家的名声,我现在就打死你!”
周老太爷举起拐杖一下一下重重地打在周芸的背上,周芸心中虽伤心,但是一想到要让她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她宁愿被他打死。
周芸被打得遍体鳞伤,眼看就要支撑不下去时。
周老夫人实在是看不得周家的血缘缘尽于此,泪流满面地冲了出来阻止周老太爷。
周老夫人嘶声哭喊着:“老爷,难道你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周老太爷一把推开周老夫人,拐杖举到半空,却再未落下。
周老夫人松了一口气,看着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周芸,周老夫人心疼地抱住她:“芸儿,你快跟你父亲求情,说你知错了,不会再同那沈意来往,若不然,母亲也救不了你。”
听到此话,周芸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父亲母亲眼中的期待,她心忽然一颤,艰难地动了动嘴唇,正要道歉认错时。
手中的银链忽然发出叮铃的声音,那是沈意送她的手链,她的身子一顿,脑海中回想起沈意对她说的话。
他说,但使两心相照,无灯无月何妨。
周芸忽然笑了,只要他们两情相悦,终有一日总能得到他们的理解。
“女儿......无悔。”
闻言,周老太爷眼底的期待转为失望,缓缓闭上了眼睛,转过身去再不愿意多瞧她一眼。
周老夫则是放开周芸站了起来,用帕子随意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忍痛道:“芸儿,周家世代清白,绝容不下一个不忠不孝、败坏家风的女儿。”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我们便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以后你是死是活,都不必再告知我们。”
“你走吧。”
说完之后,周老夫人不再理会周芸一眼,搀扶着周老太爷,轻声道:“老爷,我们回房吧。”
周老太爷轻轻拍了拍周老夫人的手,四目相对,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浓浓的心疼和悲痛。
待到周老太爷和周老夫人走后,躺在地上的周芸忽然掩面大哭,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分不清哪些是泪水哪些是雨水。
身上的衣裳被雨水和血水混在一起,黏糊糊地粘在一起,周芸挺着一身伤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周老太爷和周老夫人的房间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间很快鲜红一片。
然而周芸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哭哑的声音高喊道:“不孝女拜别父亲母亲,万望父亲母亲以后珍重身体,不必再为不孝女操心。”
说完之后她起身,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个血印踏出周家大门。
周老夫人站在房间内的窗户边上望着周芸决绝离去的背影,眼底的情绪复杂,犹如被摧心剖肝般难受。
他们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又岂会真的舍得将她打死,但凡她愿意低个头向他们认错,保证以后再不跟那沈意有牵扯,他们便不再追究她之前的过错。
若她不愿意嫁人,那便留在周家,周家的产业也足够保障她后半生安虞无忧。
只是周老夫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竟会为了一个无媒无聘的男子而舍弃疼爱她多年的父母。
罢了,周老夫人虽难受和失望,心中却还是默默希望周芸能赌对一次。
婚后没多久周芸便怀有身孕,一年后她生下沈云策。
周芸曾带着沈云策一起回周家,想着父母不愿意见她,但好歹会想见一见他们的外孙子。
只是没想到她抱着襁褓中的沈云策回到周家,周家人却不愿意让她们踏进门口一步。
周老太爷在知道周芸诞下第一个孩子后,并未多说什么。
对于周芸的请求周老太爷视而不见,只是命人告诉她,以后不得出现在周家门口半步,免得玷污了周家的瓦砖。
周芸心中抱怨周老太爷的心狠,抱着刚足月的沈云策回到牧王府,她想着纵使父母不理解她,但至少她还有夫君沈意的疼爱。
只是周芸怎么也没想到,她与沈意的甜蜜时光只不过两年长,昔日的海誓山盟坍塌得竟如此迅速。
沈云策三岁生辰的那日,周芸牵着小云策站在在府门口等候。
母子两满心欢喜地等着沈意回来,看到沈意下马车后,周芸正要迎上去,便看到沈意回头,将马车内同乘的一对母子牵下马车。
站在沈意旁边的那女子长相秀丽,一见到周芸便笑盈盈地冲她说道:“这位就是姐姐吧?”
周芸脸色的笑容顿住,目光望向沈意,“夫君,她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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