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轻咳一声,尴尬道:“没有派人跟踪你。”
宁昭昭显然不信他的话,若是没有跟踪的话,他远在北岭,怎么会对她的行动知道的如此清楚。
宁昭昭气得就要翻身起床,萧玦赶紧将人抱紧,低声哄道:“不是跟踪你,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向本王汇报你的状况。”
“你也知道本王在北岭见不到你,又想念得紧,于是便让人每隔一段时间送来你的画像,汇报你每段时间的近况如何。”
宁昭昭知道他的定北军和暗卫遍布各个城池,会知道她的消息一点也不奇怪,却还是气不过:“你从何时开始便这么做了?”
萧玦摸了摸鼻子,“从本王离开上京后,便一直如此。”
宁昭昭忍不住掐了他的腰间,吐槽道:“老谋深算。”
这话成功让萧玦黑脸,这两日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老了。
他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视线对上,脸色难看地问道:“本王真的那么老吗?”
“啊?”
宁昭昭眨了眨眼,她只是开玩笑,他怎么还当真了?
看到他脸色不对,她赶紧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宁昭昭反问道,“你很介意你的年龄吗?”
萧玦皱眉道:“介意。”
以前不怎么介意,现在有更年轻的少年郎出现在她身边后,他就不得不介意。
毕竟她和沈云策年龄相仿,说不定他们两人之间比他更有话题,否则他也不会这么着急就从北岭赶回来。
宁昭昭:......
她怎么觉得自从七皇叔跟沈云策对上之后,忽然变得幼稚许多,还莫名地没自信是怎么一回事?
生气归生气,宁昭昭还是怕他的,伸手环抱住他,安慰道:“不老,一点都不老。”
萧玦一脸不信她:“真的?”
宁昭昭:“真的。”
“你发誓,若是你敢欺瞒本王,以后再也与糖葫芦无缘。”
宁昭昭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似乎不太敢相信萧玦方才说了什么惊人的话。
这般幼稚的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吗?
她整个人仿佛被天雷劈到一样,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而她沉默则是让萧玦认为她心虚了,脸色更加难看了。
宁昭昭觉得四周的氛围都变冷了不少,“我发誓,若有骗你,就像你说的那样,罚我再也吃不到糖葫芦。”
萧玦脸上的冷意明显收了很多,宁昭昭又在心中默念了句小气鬼。
想起她脖颈上的吊坠,她伸手摸了摸,问道:“你给我的这个东西,是不是有其它的用途?”
萧玦想伸手摸上她白皙的脖颈,却被宁昭昭识破心思抬手打了下。
他忍笑道:“嗯,那是父皇留给我的龙印,可以掌管天历的五十万定北军,见它犹如见到本王。”
宁昭昭倒抽一口凉气,显然是没有想到她脖颈上戴的物件这么重要,想要摘下来还给她,萧玦阻止道:“你干嘛?”
宁昭昭弱弱道:“这东西对你而言太重要了,还是还给你吧。”
萧玦皱眉不悦道:“拿着。”
看他动怒,宁昭昭不敢再出声拒绝,又乖乖将龙印放在最里面的一层衣衫挡住。
不知为何,自从知道脖颈上的东西是龙印,能号令五十万的定北军后,她感觉脖子上的重量重得很,就像有千斤重的物品挂在上面一样。
“皇上一直想要杀你,就是想要你的龙印吗?”
萧玦冷嗤一声:“他想要也没有用,父皇曾在百官面前将龙印授予本王,只要本王不造反,不身死,定北军便只能归本王掌管。”
宁昭昭皱眉,难怪文康帝在得知萧玦不带一个定北军回京后,便想要取掉他的性命。
这些年萧玦安安分分在北岭替他守江山,并没有任何不轨的行为,可文康帝很想要兵权回归他的手中,于是便想要取萧玦的性命。
在外人眼中,萧玦是太后的儿子,也是文康帝的亲弟弟,所以文康帝做这些都只能是私底下悄悄行动,不敢在明面上对萧玦出手。
“皇叔想报仇?”
萧玦蹙眉不知该回答,父母之仇定然是要报。
只是现下,他在考虑每一步之前,都需要先将她安置好,若是事败之后,更是担心他们之间那一纸婚书会毁了她。
可若是让他就此放弃她,无疑等同于一具行尸走肉。
“昭昭,若本王有一日连累到你,你可会怪罪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中也没有底气,可若是让他就此放过她,他却自私地不想要撒手。
他宁愿放手搏一个花好月圆,也不要余生过得如镜花水月一场空。
宁昭昭双手回抱他,斩钉截铁道,“不会。”
她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但她想,若是有一日她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是被人所害,她哪怕宁愿豁出去性命也要拉着那人一同下地狱。
萧玦听到她的答案心中有所动容,嘴上却问她:“你可知本王若是要报仇意味着什么?”
杀太后和文康帝,那就等同于造反,可若是不杀他们,岂不是意味着让他放弃父母之仇?
太后杀了他的父母,文康帝又想要他的性命。
宁昭昭眼眶一酸,她当然知道:“皇叔可知皇后在宫中参加完封后仪式后,都会在长安街接受万民的朝拜?”
话锋忽然一转,萧玦微微皱眉,他是萧氏皇族,自然知道这些规矩,她不会不知道。
不也管他回不回答,宁昭昭又继续说道:“那次我看到王皇后身上穿的凤袍可好看了,于是心中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若是有朝一日也让我过一过皇后的瘾就好了。”
萧玦蹙眉道:“昭昭,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宁昭昭点头:“我知道。”
她知道,这些话本不该贸然说出口,被有心之人听去恐怕会遭来杀生之祸。
无论是觊觎帝后哪一个位置,都是死罪。
“你想当皇后?”
萧玦顿了许久,似乎不太相信这会是她的心愿。
他强迫地让她仰头与她对视,在看到她微闪的眼神后,便知道她的想法,她只是想给他一个敢放手去报仇的理由。
又心疼地将人揽在怀中,安慰道:“不必为本王如此。”
“若是我想当皇后, 皇叔可愿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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