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膀子军汉们双手抱胸躲在堡墙背后,他们做这样的动作似乎不是冷,但刚才那瞬间的群体性阵亡,让他们身上的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地泛起来了,此刻倒像是褪了毛的鸭子,眼睛在地面上四处寻找,希望能够找到反击的武器。
他们的武器,甲胄都暴露在阳光下,但只要有人冲过去,必然会招来箭矢的攻击,还好敌军并没有抢着渡河。
有几个胆壮的汉子不顾危险,用极快的速度奔跑至坡地上,迅速弯腰捡起他们的弓和箭筒,再飞快地跑回来,这样他们即使没有甲,也可以痛快地爬上烽燧堡顶上,从了望口中向外抛射了。
贾崇奂蹲在烽燧顶部中央,甲袍堆落地上将他牢牢环围住,右手反拄着刀撑在地面上,拇指紧紧地扣着刀柄。
他沉着稳定地指挥,右手伸出两根手指为床弩指出重要目标,这支隔着河岸逞凶的突骑施军队已经没有刚开始的嚣张,随着带队的头领们被床弩射倒,他们开始拖着伤员后退。
这时突骑施人的角弓已经不起任何作用了,他们回身象征性地反射一箭,却把箭矢射到了河面,在水面上击起浪花,又漂浮了起来。
床弩依然叮着他们的屁股追咬,那些鲜血淋漓的马臀突然失力,如小山塌落下来,马上骑卒若能甩脱马镫,还能安全落地逃窜,不能甩脱的,直接被倒下的马身压住了腿,发出嘶号声。
贾崇奂拄着刀站了起来,一场短而快的冲突落下帷幕,突骑施人似乎只是想来袭扰一下,并没有渡河的意思。
但是,真珠河在顿多城一线绵延百里长,能渡河的位置并不只有这一个点。
他抬起袖子擦汗的手臂突然凝固在额头上,心脏的猛烈跳动声使得他倏然转身,望向顿多城的方向。那城头上燃起了一团火,黑黄色的狼烟已向上滚滚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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