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想从中谋取利益获得晋升,就必须为舒适圈添砖加瓦,这样做好处多多,既不得罪杨家,也不得罪右相。若是想要打破皇帝舒适圈,那就适得其反,不但得罪右相,而且得罪杨家,下场就是在大唐无立锥之地。
他好不容易求来的北庭节度使当然不能这么浪费掉,在政治环境差的情况下愈发要苟着发育,等到将来有资格大声说话的时候,再发出自己的声音也不迟。
李嗣业回头看看自己身后这寒酸的队伍,六十多人的随从实在撑不起节度使的架子,等到达北庭后,除去接来家眷外,还要把封常清和段秀实等人挖过来,有了这样两个人,他在北庭的经营就轻松许多。
前方开路的队伍突然停下,门旌的队伍往两边分开,他高声喝问道:“怎么回事?”
“禀中丞,前往有道人挡路。”
他挥动马鞭抽打马臀上前,道柔紧随在身后,来到队列之前看见李泌手执拂尘,背着一个竹筐,脸上风尘仆仆,他的身后是清丽婢女牵着一头驴,驴子身上负担着行李。
“李泌?”
他吃惊地问道:“你不是在终南山潜心修道么,怎么跑到了这河西的临松薤谷。”
李泌拱手坦然笑道:“临松薤谷是先贤治学之地,李泌特来寻访他们的足迹,又想可能会在这里碰到你,这不,果然遇见了。”
从面相上来看,李泌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太子的遭遇并未击垮他的向道之心,或许有一天,他也会毅然回归朝廷,为风雨飘摇的东宫保驾护航。
李嗣业翻身下马,牵着他的衣袖说道:“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到山谷间走走。”
两人踩着青翠的草木往山坡上走去,两名婢女远随在身后,她们各自熟识,也有说不完的话要讲。
李嗣业站在山头上,遥望远方的马蹄寺,低声询问李泌:“太子好些了吗,是否回长安去了?”
李泌的脸色突然沉了下去,咬牙说道:“皇甫惟明韦坚勾连案风波未平,太子姬妾杜良娣父亲的杜有邻案又起,如今他如同烧鱼一般被人架在火上两面烧烤,太子之位岌岌可危。”
“怎么?又出事儿了?李林甫死缠烂打不肯放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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