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嗣业意想不到的时刻,惊喜就突然找上门了。他一直以为要想兼任河西节度使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路要走,用另一种方式获得皇帝的欢心,献上奇珍异宝什么的。但没想到的是,河西节度使之位就在自己离开长安后不久,竟然主动地送上门来。
他知道这其中必有缘由,自己的升迁和长安城的政局变化脱不开关系,虽然平康坊的安西留后院还没有消息传来,但他已经感觉到这其中的微妙变化。
燕小四心领神会,主动拉着程元振到龟兹最好的酒肆吃肉饮酒,联络感情。
两人经过一个下午的友好交流,再加上异域康居美女的胡旋舞撩动,程元振很快进入了飘飘然状态,把华清宫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给燕小四倾倒了出来。
他把醉酒后的程元振扶到了龟兹城中的驿馆客房的榻上,又把跟随宣旨太监的队伍安顿下来,抬头挺胸傲然前往节度使府邸中。
……
龟兹都督府的正堂中,李嗣业盘膝坐在玄豹屏风前,燕小四站在堂下把程元振的话翻译了一通。
燕小四这么一讲述,李嗣业心中的某些猜想终于得到了证实。李林甫那日在驿站说的话,已经让他心中暗暗浮起某些苗头,自己果然还要感谢这位奸相,临死之前算是办了一件大好事。如果可以的话适当照顾一下他的家人?欠这种人的人情必须快速还上,不然容易被他在另一个世界惦记。
他双手按着膝盖对燕小四吩咐道:“把副都护程千里、王正见、段秀实和封常清还有幕僚们都叫过来,我有话要说。”
这四位就在节度使府邸外面等着,等候李嗣业召见。他们明白,从今之后李嗣业在陇右这片土地上的权力已经达到了巅峰。他可以持节斩杀将军官员,对三镇土地上的百姓和军队拥有绝对的统治权。
他们进入正堂后,立刻躬身对李嗣业叉手道:“恭贺大夫节度三镇!”
李嗣业摆摆手说道:“不必客气,各位请坐。叫各位过来,就是商量一下安西北庭等地的政治重心和留守问题。安顿好这一切后,我就要前往凉州武威就任河西节度使。所以安西北庭各军的驻地兵员扩充,粮仓筹建,战马放养分配,就要委托给各位了。”
四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知道李嗣业对谁最信任,对谁最和气,留守的是谁可以说是不言而喻。
“封常清,你为安西留后,王正见为副都护。段秀实,你为北庭留后,副都护为臧希晏。程千里,你与马磷、田珍同我一起前往凉州。”
众人异口同声答道:“喏!”
李嗣业面朝左右感慨地说道:“我虽然被陛下兼任为河西节度,可朝中有些人必然不满,所以我准备派一个可靠的人去长安负责进奏院事宜,同时替我探知朝廷内部的风声和言论,以期得出准确的判断和应对,你们可有这样的人?”
封常清想了想说道:“大夫身边的燕小四为人精明,也擅长察言观色,可以派他入长安。”
李嗣业摇了摇头:“燕小四是我的牙门将军,他在我身边我用着顺手,派他去长安有点浪费了,能不能换个人。”
段秀实开口说道:“我倒是有个人选,名叫曹安定,他是个粟特人,精通六蕃语言,擅长口技和滑稽戏,他如今在瀚海军中担任行官。”
“嗯,你立刻给他去信一封,让他到凉州武威节度使府邸去见我。“
李嗣业长立而起,正堂中的众人豪气说道:“兄弟们,上任凉州!”
……
李嗣业兼任河西节度使的消息通过邸报的方式传遍了各个藩镇,范阳进奏院也同时给安禄山送了一封邸报。
得到消息时安禄山正在与身边的亲信们进行马球赛,在围出的油洒地中策马奔腾,挥动着马球棒左冲右突。他的战马将一名将领的马儿挤翻在地,从马背上探下身去,挥动球棒将马球击入网中。
“大夫!赞!大善!”围观的官员和兵卒们发出了激动的呼喊声。
传信兵身后背着两根羽毛骑快马来到马球场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叉手道:“报!长安邸报!”
球队双方正开始另一轮角逐,安禄山听到邸报后猛然抬手示意停止,冲锋中的马队们纷纷勒住缰绳停下来,与他关系不错的营州刺史吕知诲提着马球杆凑过来。
安禄山扭头纵马来到马球场栏边,一双小眼睛冷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信使道:“念!”
“大夫,长安进奏院急报,李林甫病危身死,临终前向陛下上表,举荐李嗣业领任河西节度使,兼掌三镇兵马,现圣人已遣内侍出长安。”
安胖子的呼吸也逐渐沉重起来,呼吸的频率使得他骑在身下的马都不堪重负,如同沉闷的鼓声刚刚结束。
其余将领屏息敛气,牵着马缰准备结束比赛。吕知诲尚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双腿夹着马腹靠近了安禄山,笑着说道:“不管有什么难搞的事情,先把这场球赛打完了再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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