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微笑,轻声说道:
“那可就由不得他们了。天子慈悲,给他们一条生路,乃至锦绣前程,这都不愿,那就是没有良心,不知感恩,就是忤逆天子。
“对于那种人,天子自无需有任何顾虑,就算念在血脉亲情的份上,不对他们动刀,也可将他们家产罚没,贬为庶人。
“不止宗亲如此,其余积年勋贵,也可以用同样的手段处置。
“当然,宗亲也好,勋贵也罢,定不会甘心就范,总会有人跳出来反抗。但这也没什么,无论谁敢跳头,果断诛杀就是。杀得狠一点、快一些,剩下的,自然就能明白天子的决心了。”
天子抿着嘴唇,像是首次认识自己的亲娘一样,定定地瞧着太后。
太后嫣然一笑,问道:“怎么啦?为何这般看着为娘?”
天子讷讷道:“母后,我从前怎不知道你这么厉害?”
“你与母后分开时,才只七岁,七岁的小姑娘,又能知道什么?”
太后轻笑着,怜惜地轻抚天子秀发,“再者当年有你父皇在,他虽然性子软了点,却也能撑起一片天,母后什么事情都不必操心……
“可是如今,玖儿你如此年幼,便要担起一国重担,更将面临一年后的天变……母后也只好多帮帮你,替你出些主意了。”
“那就照母后的主意办!”天子攥着拳头,用力一点头:“如此不仅可以甩掉一个大包袱,轻装上阵,以备一年后的天变,且皇室宗亲、世袭勋贵,家家都在京中占有大量产业,于京畿一带亦占有大量田庄。且动辙几百年积蓄,豪富无比,正好刮来为我练新军、铸大炮!”
“你有决心就好,反正强兵在握,又挟大胜之威,并不怕谁闹腾。”太后笑了笑,换了个话题:“对了,玖儿打扮得这般漂亮,就是为了等倪昆?”
“是啊。”皇帝又怏怏撇了撇嘴:“可他并没有将我这天子放在眼里,来宫里召了场风雨,连栖凰楼都没进,便又回去了。害我白白打扮了一回。”
太后轻笑一声:“那再遣人召他来见你不就好了?”
“可是倪昆忙得很……我,我不想给他添麻烦。”
“不是不想,是不敢吧?”
“才不是呢,我可是皇帝……”
“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玖,也有害怕的人啊。”太后笑道:“不过现在有母后给你撑腰,你不必怕他。”
说着,对德一吩咐道:
“德一,去请国师来,就说是本宫在福宁宫设私宴,请他赴宴,谢他救命之恩。”
太后有旨,德一虽心中无奈,也只得肃然领命,再次下了栖凰楼,出宫去找倪昆。
追上倪昆时,他离公主府已经不远了。
听到身后急促的马蹄声,倪昆回头一瞧,见是德一飞马追来,笑道:
“怎么现在才来?我可是放慢马速,等了你一路。”
他每天都要为德一雷霆淬体,离开之时,就与德一约好,要她回禀天子之后,便快些出来与他一起去公主府,为她淬体来着。
然而德一没与他说笑,面无表情地说道:
“太后口谕,本宫于福宁宫设下私宴,款待国师,以谢救命之恩。请国师进宫赴宴。”
板着脸传了太后口谕,她方才无奈一笑,道:
“国师,又得劳你再去一趟宫里了。”
倪昆奇道:“前日不是已经在陛下的私宴上谢过我了么?怎么今日又要设宴谢我?”
因为天子如今每天都想见你,你去来去匆匆,没与她见面,天子发了脾气,太后便亲自下场撑女儿了!
德一心里嘀咕着,面上一本正经地解释:
“前次是陛下设宴,这次是太后设宴,不一样的。”
“啧,罢了,太后第一次设宴请我,便给她一个面子。”倪昆摇摇头,勒转马头,又与德一往皇宫行去:“早知道方才该就在宫外等你的,这来回折腾,真是白费时间。”
德一干笑两声,心说摊上个性情跳脱的天子就已经很折腾人了,再加一个沉睡七年之后,终于暴露本性的太后,以后呀,只怕有的你折腾的。
再次进入皇宫后,也没去栖凰楼,径直前往太后的福宁宫。
来到福宁宫前,就见太后居然亲自在宫门前候着,一副恭候国师大驾模样。
太后如此给面子,倪昆心里也是舒坦,上前似模似样地揖礼:
“拜见太后。”
太后盈盈一笑,轻移莲步,行至倪昆面前,抬手搀扶倪昆:
“国师勿需多礼。此次北蛮入寇,昭王作乱,全仗国师一力擎天,我家玖儿方能安然返京。国师屡屡擎天保驾,力挽狂澜,于本宫亦有救命之恩,实是我家的大恩人,本宫可不敢受恩公大礼呢。”
太后气质温婉,声音轻柔动听,话儿也说得漂亮,让倪昆心里愈发舒坦,笑道:
“太后言重了。”
又客套两句,便在太后延请下,步入福宁宫中。
来去时间尚短,宴席自未备妥,太后先请倪昆至正殿饮茶闲聊,
正闲聊时,有宫女在外大声通禀:
“陛下驾到!”
随后天子便在秘卫簇拥下,步入殿中。
倪昆侧目看去,就见天子似乎作了一番精心打扮,容光四射,秀美绝伦,虽身形体态仍显稚气,可单论容颜,俨然已不在公主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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