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如果没有非凡的勇气和胆量,是不敢驾着房车在全国各地游荡的,我曾在完全没有信号的无人地带过了一夜,也曾在湖南的某条国道上遭遇了汽车抛锚的意外,当时,路的两边是成群的坟墓,遮天蔽日的树木,像是夜晚的獠牙,极其阴森恐怖,但即便这样,我也没有害怕,可这一刻,我真的感觉自己的胆被吓破了,我没有办法把压在我身上的这个人,当做是一个活人,因为活人根本不可能在门已经锁死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进到我的房间,尽管她似乎也有呼吸,有温度。
求生欲,终于让我的身体涌起了一股力量,我手脚并用,几乎是将她从我身上踹开的,让我感到恐惧的是,她被我踹开后,竟然一声不吭,就这么半躺在沙发上,手臂悬在半空,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我哆嗦着在身边一阵摸索,想找到手机,借助手机的光亮看清她是人是鬼,她却主动从自己的背后拿出了一部手机,阴森森地向我问道:“你是不是想找这个?”
我愣了半天,破口骂道:“操,乔娇!”
“哈哈哈哈……吓死你个畜生了吧!”
说完,乔娇拨开了散在脸上的头发,然后又对着我做了一个鬼脸,我的恐惧感这才得以消失,用手摸了摸额头,竟然被吓出了一头的冷汗,继而又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尿意,幸亏我是个成年人,有极强的控制力,如果是个老人和孩子,非得被她给吓到尿失禁。
我打开了玻璃房的灯,乔娇穿着一套黑色的睡衣,以一个极其不正经的姿势仰躺在沙发上,看似捂住嘴要控制自己,忽然又放声大笑了起来……
她这种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恶行,彻底激起了我心中的怒火,我顺手操起地上那半罐没有喝完的啤酒,泼在了她的脸上,然后恶狠狠地说道:“你他妈也给我清醒、清醒……这要是有心脏病的,不得他妈弄出人命来!”
乔娇绝对是个变态,她没有和我对抗,竟然伸出舌头舔了舔脸上的啤酒,说道:“这要是你的血,一定很过瘾,刚刚我就该拿刀把你脖子戳个窟窿,然后……”
说着,她又伸出舌头,做了一个舔血的动作,我彻底无语,往沙发一坐,心里一阵无奈,一阵憋屈,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牛逼的女人!
许久,我才抬头看着她,她已经换了姿势,侧躺在沙发上,用手托住自己的脑袋,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很奇怪的想法,这样一个“无恶不作”的女人,如果有被另一个人征服的那一天,她会是什么样的表现呢?
我真的很好奇,但这却是大概率不会发生的事情,所以这种好奇也仅仅在我心中存在了片刻。我已经快憋不住这阵被吓出来的尿意了,当即便起身去了屋内的卫生间。
……
再次回到玻璃房,乔娇依旧侧躺在沙发上,我点上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之后,向她问道:“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你家不是密码锁嘛,看你按了一次,我就记住了。”
“别吹了,你能有这种观察力和记忆力?”
乔娇冷哼一声,回道:“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考上公务员的?”
我当然知道考上公务员的难度,于乔娇而言,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明,我只能不甘心地点了点头,又说道:“我又没得罪你,你为什么要这么整我?”
“我没想整你,我失眠了,想找个人和我一起失眠,没办法,就你和我住的最近了……”说到这里,乔娇又笑出了声来:“哈哈,谁知道你睡的和死猪一样,我就临时起意……跟你说实话,其实当时我也特别紧张,我怕你反应过激,把我给打死,可没想到,你竟然被吓成了一只缩头乌龟,快把我给笑死了!”
“你就那么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吗?”
“你不觉得是你太给机会吗?你竟然敢用安全系数这么低的密码锁,我人都进来了,要是不做点儿什么,也显得我这人太无趣了。”
“密码锁是房东留下来的,这锅都他妈能甩到我身上。”
乔娇“啧啧”说道:“你这人就是心态不好,像我们这种行走江湖的,哪有不挨刀的,今天我刀了你,改天你再刀回来,咱们见招拆招,这生活才有意思嘛。”
“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怨潮哥心狠手辣。”
“不怕,娇姐可不是吃素的,你敢心狠手辣,我就敢把你的手剁了,把你的心挖出来。”
我看着乔娇,突然感觉她在说谎,她绝对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带着蓄谋来的,因为昨天晚上我和鹿溪之间发生的事情,她不会选择忍气吞声,这其实就是她的报复。
基于这种认知,我又试探着向她问道:“你不是说你失眠了,为什么失眠啊?”
“女人的心事,你最好还是别问。”
“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女人,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兄弟,铁哥们儿,咱们推心置腹的聊一聊,以我的经验来看,能把人搞到失眠的事情,都不是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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