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看着手中的大哥大,期待着杨慧能早点回电话。执行三年任务,有组织纪律要求,不能与杨慧联系的谎言,虽为杨慧妈妈要求,但源头确实出于自己,目的是不想让杨慧伤心。如今谎言被揭穿,反倒让杨慧更伤心。与杨慧妈妈打电话,并不是推脱责任,只是对杨慧的安全不放心。
回到汕头后,叶开和王正强分开,分别往两个方向送货,叶开送湖北、河南方向,王正强送广西、贵州方向。靖叔从本村招了两个年轻人,叶开和王正强各带一个,开始紧张地送货。
离春节只有十二天,批发商的电话早就打爆了,春节前是销售旺季,错过这一次,就得等下一年,所以这次的出货量特别大,叶开这一车十六万张,货值一百多万元,王正强那一车,十二万张,货值也近百万元。靖叔要求是尽快把货送到位,把货款收回来就可以了,考察市场,开发新的经销商这一次不作要求。
配给叶开的年轻人叫靖鹏,是靖能的本家堂哥,比叶开大两岁,有5年的驾驶经验,驾驶水平不错,就是不善与人交流。
两人商量,为了能早日把货送达,采用了晚上赶路,白天交货的方式。开长途货车,最难的是睡觉和吃饭,出发前,叶开准备了两条烟,一包绿茶叶和一箱饼干。
两人轮流开车二十二小时,中途除了加油、吃饭和排除大小便,一路没有停过车,到达第一站黄石时,已是下午五点,叶开联系了黄石的吕老板,交货、验货带收款一共花了四个小时,连夜开往武汉的汉正街,汉正街的两位老板要的货比较多,王老板要三万五千张,黄老板要三万张。
到达汉正街时,已是晚上十二点,叶开尝试着给黄老板打了个电话,黄老板要求马上收货。叶开给靖鹏递了支烟,“鹏哥,今天晚上可能要搞个通宵。”
靖鹏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好吧!你看着地图指挥,我把车开过去。”一边抽烟,一边麻木的打着方向盘。
交货地点是汉正街附近的一个小仓库,面积也就一百多平方,里面摆着五台电视机和影碟机,零散的放着各种各样的光碟。黄老板指挥着将60箱货搬进仓库,就安排一个年轻人验货,每箱抽一张光碟,一共抽了60张,安排完后,黄老板就到里间去休息。
靖鹏看着要验这么多张,确实受不了,“小叶,我到车厢里睡一会,收钱就喊我。” 叶开点点头。
每一个做生意的老板都很小心,如靖叔为什么要安排本村人协助叶开开车,其实重点是盯着货和货款,毕竟是一百多万,找个自己的人看着才放心。黄老板每箱要抽一张验货,那可是三万张光碟,货值二十三万,也不是一笔小数目,稍有不慎,损失的可是自己。
一晚上叶开全程盯着货,一点没敢松懈,到了凌晨四点半,质检还没有过半,质检员找到叶开,“你这批光碟有质量问题,这批货我们不能收。”
叶开对自己的货还是很有信心的,赶紧过去看有什么问题,电视机的画面确实出现卡顿,“是不是你们的影碟机有问题,要不换个碟机试一下。”
质检员明显不高兴,生气地说:“影碟机能有什么问题,刚才还是好好的,你的光碟质量有问题就是有问题,别找其它原因,你们拖回去吧!”
叶开陪着笑脸,掏出一支烟,递了过去,“兄弟,辛苦了,抽支烟解解困。”
质检员看了一眼叶开手里的烟,再次强调道:“这不是一根烟的事,你的产品质量的问题,要退货。”
叶开看了看那台电视机对应的影碟机,机身倾斜都超过了45度,质量差的影碟机,如果机身没有放平,出现卡顿的现象属正常现象, 这台影碟机明显是刚被做了手脚。
叶开看了质检员一眼,他也正盯着倾斜的影碟机,一脸的坏笑。似乎告诉叶开,我就要这么做,你能把我怎么样。
叶开看着他的神情,明白是什么意思,从口袋里掏出300元,“兄弟,晚上辛苦了,买瓶酒喝。”
质检员接过钱,“这点钱还不够吃个早餐的,你是打发叫花子吧!你们南方的大老板,这么小气难得搞哦!”
这明摆着是敲竹杠,300元在当时,是很多一线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他还嫌少了,这个质检员要是这样下去,一个月要挣多少钱啊!叶开看了一眼地上摆放的价值23万元的光碟,又掏出300元,塞到质检员手里,“兄弟,还请你多多关照一下。”
质检员冲着叶开笑了笑,“我再看一下。”
质检员伸手把影碟机扶正,电视画面马上恢复正常,装出很奇怪的样子道:“好了,应该是影碟机出现了问题,你这批光碟没什么问题,其它不用质检了,我去叫黄老板付款。”说完,往里间走去。
叶开心里暗骂,这TMD是什么世道,要是拉一批废品过来,给600元,就可以骗二十三万。这要是我的员工,马上开除,在质检上都敢动手脚,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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