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深秋时节,东口郡却早已下起了雪,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这偏僻的地方本就没几户人家,只见在荒地上一间两进的土坯房,一位妇人抱紧怀里的东西推开院门,快步走进一间屋子。
烧着柴火的卧房内只比外面暖不了多少,但也让妇人放松了许多。
薛氏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媳妇,将刚从营地里买来的酒放下,拿起一旁的毛巾就往她身上擦。
许惟感觉到身上传来的动静,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惟娘,你醒啦!”
谁?
许惟听到这腔调有些古怪的声音,转头朝一旁看去,一动弹就感到自己脑袋涨的发疼,眉头皱起吸了一口冷气。
“惟娘,你别动啊!你头上的伤还未好,如今醒过来便好,醒过来便好!”
妇人说着,摸了摸许惟的额头,又将擦酒时揭开的被子给许惟盖了回去。许惟看到她红肿的手上满是冻疮。
妇人轻声的对她说道,“以后可千万别在晚上出门了,家里虽然没啥粮了,可娘还剩一些银两,省着点用还是能挨过这个冬天的。”
许惟看着她的动作,一双眼看向周围。
这里不是她所熟悉的基地,也不是任何一处安全屋的场所。
一间还没有建完多久的土坯房,鼻尖还能闻到泥土混着稻草的味道,整个屋子里为数不多的家具就是她身下的这个木板床和一旁的矮木桌。屋子没留窗,但冷风还是从屋顶吹了进来,让一旁的火堆一摇一摇的。
她记得现在应该是夏天,末日的温度烤的人都要化掉了,丧尸却还是行动如常。
许惟看着周围的一切,心中的疑惑逐渐确定。
她这是穿越了?
薛氏看着她的脸色变化,一言不发的样子,怕她是还有那里不舒服。
许惟注意到了她的脸色,试探的叫了声,“……娘,我没事。”
薛氏放心了些,“没事便好,你前日又是发烧又是失温的,真是吓到娘了。”
确定自己的称呼没错,许惟正要找个借口套出更多信息,突然脑袋传来一阵剧痛,一些明显不属于她的记忆传来。
许惟忍着没有喊出声,闭上眼睛消化着突然出现的属于原主的记忆。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叫许惟,是一个月前被薛氏买下给她大儿子当儿媳的。原本是东口郡一个偏僻村子的老秀才的女儿。
秀才家里一共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已经成亲,小的那个苦于家中贫苦,一直未找到人家。
就在不久前,往营口赶的流放队伍经过那处,老秀才听说队里有个犯人打算在本地寻个媳妇,就把主意打在了自家大女儿头上。
原主在这偏僻地方也算是一枝花,长相清秀,五官精致,除了拿做惯了家务事的手略显粗糙之外,几乎看不出是个农村妹子。
当时来相看的薛氏一眼就看中了她,和老秀才一通往来之后定下了用二十八两的彩礼将原主嫁到了江家。
原主当时还挺乐意,想着能那处二十八两的人家定是富裕人家,自己嫁过去也不用干什么活,但没想到薛氏拿出的那些银两已近是她身上除了在东口郡定居外剩下的全部了,这也就算了,自己嫁的这个男人还是个瘸腿,现在腿伤还没好,一包包的药吊着命呢。
原主在这里待了不到半月,看着这还没以往好的日子,是在是受不住了,终于在一天的晚上选择逃跑,结果大雪太滑,半路摔了一跤,正好磕到了脑袋,再醒来时就已经是如今的许惟了。
许惟,“……”
许惟不知道为何自己只是一觉起来就穿越了,但这个没有丧尸,没有变异兽的地方,她还挺满意的,目前先安心在这待着吧。
她重新睁开眼,看到薛氏在她消化记忆时又重新为她擦起了身子。
记忆中,这个婆婆虽然不擅于家务,但对原主的态度十分和蔼,就像亲妈似的。这半个多月所谓的丈夫没见过几面,但这位婆婆可是天天都见。
许惟,“娘,我已经好多了,你先自己歇会儿吧。”
薛氏听到她的声音才发现许惟又醒过来了,“诶,好嘞,拿娘先去看看启元和启康这么样了。”
说罢便起身向外走去。
薛氏口中的两人,江启元和江启康,前者是原主的瘸腿丈夫,一人是他的弟弟。
许惟看着薛氏的背影,正想这在梳理一下脑子里新鲜到来的记忆,就听到外面好像有人走动的动静,接着就是薛氏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对话声。
许大郎:“你说我妹子没事就没事了,她一个女儿家才嫁到你家多久啊,好好的一个人就差点没了命,今天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薛氏一个妇人这么吵得过他一个大男人,“许家大郎,惟娘真的醒了,现在人好好的……”
薛氏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大郎打断,“你说好好的就好好的,大雪天一个人在地里躺了这么久,我爹娘养了十七年的闺女啊,受了这么一遭罪,以后都不能为他们老人家尽孝了,你们江家今天不给个表示我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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