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河东道,绛州龙门县,修村。
“大爷,请问你们村有没有一个叫薛礼的?”在一条进村的羊肠小道之上,秦怀道翻身下马,望向站在村口,一名头发花白身穿麻布衣衫的老大爷,开口问道。
这些人找薛礼干嘛?老大爷一脸惊愕的看着这一队气势雄浑的人马,再望了望为首的这位看起来身着锦袍,浑身贵气的俊秀少年,浑浊的眼中满是疑惑。
“这位贵人,莫不是仁贵犯了什么事不成?”老大爷一脸紧张地开口问道。
“大爷莫要紧张!薛仁贵并没有犯什么事!我乃蓝田县侯秦怀道,此次前来是有事找他商量!”秦怀道连忙回道。
什么?眼前这位看起来年不及弱冠的少年郎竟然是一位侯爵!老大爷闻言,满是皱纹的老脸之上,布满了震惊之色!
“原来是秦小侯爷当面,老头子失礼了!”
“大爷莫要多礼!莫要折煞小子!瞧您这年纪岁数都可以做某的爷爷了!”
老大爷刚要弯腰行礼,秦怀道连忙急步上前,一把伸出双手,将这位老大爷扶了起来。
在大唐这个人均寿命只有三四十岁的时代,只要你年纪够大,那就是祥瑞!无论你是平民还是达官显贵,都享有一定的特权。
而眼前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头,看年龄至少也有六七十岁了,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国宝一般的存在。
如果他说要进宫面见天颜,看一下皇帝长什么样子,估计李二都不敢轻易拒绝!
“大爷可知薛仁贵的住处?能否帮某带个路?”秦怀道搀扶着老大爷,语气温和的问道。
“唉,这仁贵老朽可是看着长大的,又怎会不知他的住处呢?!说起来仁贵这娃的命也是够苦的,原先他们家也算是我们村数一数二的富裕人家,可惜仁贵他爹英年早逝,那时仁贵还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娃,哪里能撑起一个家呀!
好在仁贵手脚勤快,聪明伶俐,很是讨喜,甚得村里人的喜欢,这才勉强活了下来!
但是这薛家却早已家道中落,落魄不堪,就连这祖宅都卖了呀!如今只能搭个茅草屋住着,这简直是作孽呀!”老大爷在秦怀道的搀扶下,边走边说道。
秦怀道一脸认真的听着,心中也是唏嘘不已。
这河东薛氏在南北朝甚至前隋也算是显赫一时的世家大族,薛仁贵,名礼,字仁贵,以字行于世。
他生于隋炀帝大业十年(614年),出身于河东薛氏,乃是南北朝时期刘宋、北魏名将薛安都的后代。其曾祖父薛荣、祖父薛衍、父亲薛轨,相继在北魏、北周、隋朝任官。
没想到,曾经显赫一时的家族,如今却是落魄至此!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呀!
“少爷,这薛仁贵如此落魄,这人真的可堪大用吗?”跟在后面牵着马的许烈听完这老者的介绍,眉头皱了皱,上前走了几步,凑到秦怀道的耳边,小声的问道。
“许大哥,你这想法可是大错特错!英雄不问出处,一时的落魄并说明不了什么!
诸如三国时的关羽和张飞,大汉时的韩信哪一个不是出身贫寒。当时又有谁会相信他们以后会成为流芳百世的一代名将!”秦怀道闻言,不由摇头失笑道。
“少爷说的极是!是某目光狭隘了!”许烈闻言,一脸的惭愧。
身后跟随着的苏定方和刘仁轨听他如此说,眼中满是赞许之色。
这位秦小侯爷虽然年纪轻轻,但这卓尔不凡的见识却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小侯爷请看!”一队人马缓慢的走进了村中,七拐八绕的走了一段路之后,老者抬手,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间茅草屋,“仁贵就住那呢!”
“多谢老爷爷带路!小小心意还望老爷爷笑纳!”秦怀道点了点头,接着便从腰间解下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塞到了老者的手中。
“这可使不得!小侯爷莫不是看不起老朽?带个路举手之劳而已,怎可让小候爷如此破费!”老者见状,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连摆手。
秦怀道还想再塞,却没想到这老者拔腿就走,拒绝的很是干脆。
唉,谁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啊!瞧瞧人家,多淳朴啊!秦怀道只好无奈作罢。
“不知……几位贵人找谁?”一行人刚来到茅草屋门口,一位身着破烂麻布衣衫的少年急匆匆的从不远处的田埂边,跑了过来,一脸紧张的问道。
“我们是来找薛仁贵的!”许烈望着眼前这位浑身泥土,穿着破烂的农家少年,脸上毫无嫌弃之色,开口回道。
“某就……是薛仁贵!不知贵人找某有何事?”少年语气忐忑的开口回道。
“哦!你就是薛仁贵?”秦怀道闻言,连忙仔细的打量眼前之人一番,眼中满是赞许之色。
这位少年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极是高大健硕,肤色微黑,目如点漆,鬓若刀裁,这相貌要是放在后世妥妥的一位黑马王子呀!
不过这肤色放在如今的大唐却不怎么吃香,毕竟大唐的女子都喜欢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