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常胜说了好几条理由,每一条理由都明确指向齐明是有罪的,陈冲是无辜的。王常胜一边说一边暗暗观察着叶飞,他没想到叶飞的脸色很平静,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怒气冲冲。
他说完后,叶飞喝了口茶,静静地出了回神,才又问道:“那么以现有证据能证明以上的推理是成立的么?”
王常胜道:“这个当然不能,现有证据还不能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但我想,在省厅的压力下,地区公安局会尽快以疑案的结论结案了事,因为以现有的证据进行定案,到时,既不能定陈冲的罪,也不能否认陈冲的罪,这个案子因此就成了疑案、悬案、死案,最终是不了了之。
叶飞淡淡地道:“所以,你说了这么多,是想激将我,通过我来借助李书记的力量。”
王常胜很是吃了一惊,道:“没想到我的这份心思竟然被你看出来了,唉,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临时想到这个曲线救国的招,我听说李书记有很深厚的政治背景,所以想借助他的力量搬倒陈冲,也算是为西夏人民除去一害。”
叶飞叹了口气,他凝神看着窗外,脸上露出王常胜终于能够看懂的表情,那是一种忧国忧民的深深的忧伤:“保家卫国的公安局,竟然无法依法办案,被逼的依靠权力救助,这真是华夏一大奇观啊。”
叶飞的话引起了王常胜心里的共鸣,他苦笑道:“现实如此,不能不低头。”
叶飞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朝着王常胜深鞠一躬:“谢谢王支队长对我这么坦诚,小叶将铭记于心。”
王常胜连忙走过来扶起他:“你这是干什么?”
叶飞道:“我敬你有一颗对得起党、对得起祖国、对得起人民的良心。
王支队长叹了口气道:“我哪有这么高的调调,我只想扳倒陈冲这样的坏人。”
叶飞道:“恕我冒昧,如果政治权力介入,即使撂倒了陈冲,齐明也不一定能够伸冤吧。”
王支队长道:“那当然不一定。”
叶飞口气坚定地说:“真像必须还原,陈冲必须伏法,齐明的冤屈必须洗刷,所以我们不能借助李书记的力量,也不能以破坏法律为代价洗刷齐明的冤屈,我要让陈冲这种人尝尝法律制裁的味道。”
王常胜叹了口气道:“可是以现有的证据定不了陈冲的罪啊。”
叶飞道:“没有证据可以继续搜集,比如,胡万民你们还没问吧?如果从他这里找到突破口呢?”
王常胜回答道:“胡万民是公安厅副厅长胡杰的儿子,我们已经向省公安厅做了汇报,公安厅主要领导与胡杰谈了话,胡杰答复很痛快,他表示只要胡万民有问题,该杀杀,该判判,他绝不干涉,而且他已亲自派人把胡万民送往我们西凉地区,恐怕现在已经快到了。可是公安局系统谁都知道,这胡杰就是个笑面佛,他表面越客气,背后下手就会更黑。我估计既然胡杰能把胡万民主动送来,胡万民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或许他们早就想好了对策。”
“那花百岁呢,他也没有那么简单吧?”
王支队长苦笑道:“你还不明白,关键不在证据,关键是时间不允许,省公安厅正在捞人,地区公安局要撑不住了。”
叶飞问:“你们还有几天时间。”
王支队长道:“提请逮捕的事情已经过了四天,我们还有十天时间,如果到时证据不足,就要放了他。”
叶飞道:“好,不耽误你了,就此告别,我还是那句话,我信仰法律的力量,盼望通过法律制裁凶手,洗刷齐明的冤屈。”
望着叶飞离去的背影,王常胜无奈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看来这个叶飞,虽然有才气,终归还是太年轻了,不过,这家伙真像年轻的自己,迷信法律而不相信权力,等着瞧吧,等到撞几次墙,撞的头破血流他就相信了。”
从地区公安局出来,叶飞去了农业局,王常胜告诉他,从现有证据看,花百岁涉案不深暂未刑事拘留。
叶飞不相信花百岁涉案不深,他是西凉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对西凉官场的每一个官员都进行过深入的了解。他清晰地记得自己收到过一些对花百岁的举报信,花百岁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怎么可能无事?这样想着就走进了农业局新任局长铁尔达汗的办公室。
叶飞见到铁尔达汗的时候,铁尔达汗正坐在办公椅上对着办公桌上的几张地图发呆。
叶飞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铁尔达汗连忙站起身来,热情地把叶飞迎了进来,他俩都来自东方红渔场,叶飞调到市里以后,在工作上与铁尔达汗有过几次交集,配合的很不错。铁尔达汗心里更清楚,自己没什么后台,能做上农业局的宝座,与叶飞的推荐有很大关系。
这几天,李大江、齐明的死在西凉传的沸沸扬扬,铁尔达汗也和叶飞通过电话,所以他很清楚叶飞的来意,叶飞刚一坐在他对面,他就直截了当地说:“我猜叶部长是为齐明而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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