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窈对中药很抗拒,但也知道,东临这地儿医疗水平有限,要想身上伤好得快,喝药是必不可少的。
但她想能少遭罪就尽可能地少遭罪。
瞄了眼,没看到喝药必备,发话问了,“蜜饯呢?没准备吗?”
这下,换成刘公公愣了,“蜜,蜜饯?”
苏窈:“不可以吗?”
“可,可以。”
刘公公说着话,赶紧让下面的人去准备。
心想,太子殿下终于开窍了,知道喝药吃蜜饯了。
苏窈一口蜜饯,一口药,皱着眉,喝了半天,总算是把药给喝完了。
期间,看着候在一旁的刘公公,遗憾地摇了摇头。
心想,要是宝蓝小可爱在身边就好了。
贴心可爱的宝蓝小可爱,见她受这么严重的伤,肯定心疼地喂她喝药了。
不像现在,身上再疼,也只得忍着。
而且,刘公公不如宝蓝小可爱好看,更不如宝蓝小可爱顺眼。
有这么个人在身边守着,她真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啊。
这么想着,又是长叹一口气。
瞅了眼已经做好准备守夜的刘公公,苏窈挥挥手,道,
“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可以。”
刘公公迟疑,“……是。”
刘公公走的时候慢吞吞。
心想着,太子殿下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夜里肯定是需要人伺候的。
但太子殿下又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太子殿下的命令,他不能反驳。
这么想着,刘公公已经挪到了房间门口。
回头看一眼。
只见苏窈朝着他的方向,目光坚决地摆了摆手。
走快点。
刘公公抱着拂尘走出门。
行吧,既然太子殿下不愿他在身边伺候,那他在夜间就警备些,听着些动静,太子殿下一有传唤,他就立马进来。
另一边,给太子妃的药也在同一时间准备好了。
宝蓝将药端来的时候,先试尝了,趁着温度适宜,将药送了过去,顺便备上了各种蜜饯,软声细语地唤人,
“太子妃,该喝药啦,蜜饯已经备好了。”
本来面朝里侧的裴瑾修在听到话后不得不起身。
坐起身后看到盛药的托盘里,除了药,还大大小小放着几碟蜜饯,眉心微颦,道,
“何须如此麻烦!”
说着,伸手直接接过药碗,仰头,一口气将药喝尽,然后,重新将药碗放了回去。
一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的利索,看呆了在一旁的宝蓝。
宝蓝低头看看空了的药碗,又看看再次躺下的人。
心想,太子妃好厉害啊,喝药居然不怕苦了。
但想着太子妃一直不喜欢药的苦涩,重新端了茶盏过来,贴心问到,
“太子妃可要再漱口?”
裴瑾修并不想跟宝蓝说太多话。
平日里身边伺候的都是刘公公,东宫侍女一律不近前,只负责日常洒扫,是以,他甚少与宫女有所交流。
如今苏窈身边这个贴身伺候的偏偏问题一个接一个,偏偏他又深知苏窈与其关系匪浅,鉴于现在的身份,他不太好发作,只得忍耐。
于是,他仍旧面朝床里侧,避免了过多接触,只说,
“你,出去,没有孤,没有我的吩咐,不必进来。”
宝蓝不明就里,但还是应了,“是。”
扭头看了一眼后,确定房间没有纰漏,先退出了房间。
走出房门后,看到候在隔壁房门前的刘公公。
两人默默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决定在门口守夜。
翌日。
苏窈还没睡醒,刘公公已经隔着屏风问话,“太子殿下,您可起身了,御医来为您换药了。”
苏窈听到了声音,但是,并不想醒。
她还没有睡够。
但刘公公又开始在屏风后喊人了,“太子殿下?”
苏窈单手扶额,认命般地坐了起来。
好吧,她差点忘了。
她现在是太子。
自律,严苛,从来不赖床的太子。
特么,她现在是这个人设,她得忍,她得装。
“进来吧。”
听到声音,刘公公从屏风后走出来,顺便带来了御医。
御医请示,“请殿下宽衣,微臣为殿下换药。”
宽衣。
这俩字从御医口中说出来,苏窈下意识捂紧了下领口。
刘公公在一旁善意提醒,“太子殿下,您得宽衣。”
苏窈面上的表情一言难尽,最后,认命般地吐气,“我知道。”
好吧,是她高估自己了。
她不适应,真的是很不适应。
她实在是不适应换药包扎,要在人面前脱上衣。
而且,御医还是男的。
啊。
天哪。
天哪!天哪!
变成男的也就算了!
还要在男的面前宽衣,光膀子!!!
她这么脸皮厚的人,居然感受到了社死。
御医动作熟练地取下旧的包扎绷布,观察伤口后,重新换药,顺便嘱咐,
“太子殿下的伤颇为严重,需小心静养一段时间,切记不可劳累,不可有大的肢体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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