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钟秀秀端着清粥小菜和热气腾腾的大包子回来,见戚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吃的摆在面前好半晌也不动筷,不由疑惑地出声问道:“哥,怎么了?”
戚月回神,拿起一个包子送到嘴边,又不自觉走了神。
好一会儿,戚月才喃喃道:“也不知是怎么了,总觉得心神不宁的。”
钟秀秀闻言不禁愣了一下,回神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戚月莫名地看着她,“你笑什么?”
“我还当你什么事都游刃有余,不会有心神不宁的时候呢!”
“废话,”戚月白了她一眼,语气半调笑半感慨道:“我也是人啊。”
听了这话,钟秀秀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是啊!姐姐也是人,他们却总下意识地把她当做天,万事都习惯性地依赖着她。细想起来,她也不过是个才二十岁出头的女子罢了,撑着这么一大家子得有多辛苦,外人根本体会不到。
想到这些,钟秀秀面上添了些许关切,“哥,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反正最近病人也不多,大多我和心竹姐都能应对,不如你带着钱钱出门散散心,休息一下?”
戚月摇了摇头,抱着大包子啃了两口,兴致缺缺道:“昨儿个不是才带他们去了江边嘛,玩一趟回来除了累没别的感觉了都。”
钟秀秀傻乐道:“也是,带着孩子出门玩儿哪里是散心啊,换个地方受累罢了。”
说完,钟秀秀转头朝门口看去,就见戚楌正跟旁边成衣铺子家的小童相对蹲在那儿,一人一根小木棍戳着地上的天牛。
遂遂在旁看着,满脸的嫌弃,却也不走,眼睛紧盯着她小师叔生怕他丢了似的。明明自己就比人家大了几个时辰,却稳重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画面太过温馨,钟秀秀不自觉莞尔一笑,回过头看向戚月,劝慰道:“其实钱钱现在大了,又比寻常人家的孩子好带,哥你若实在是太累的话,可以把钱钱留在家,自己出门逛逛啊。”
尽管钟秀秀声音并不大,门口的戚楌还是小雷达似的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扔了小木棍一溜烟跑了进来,用他奶呼呼的稚嫩声音小声问:“娘亲,你要去哪里?”
戚月朝钟秀秀投去一记“你看吧”的眼神,无奈地耸了耸肩。
钟秀秀好笑地看了看他,又四下看了看,回过头压低声音道:“钱钱,说了多少次了,在外面要叫爹爹!”
戚楌委委屈屈道:“可是这不是没外人嘛!大壮在门口,我小声说他听不到的。”
大壮就是成衣铺子家的孩子,单从名字就能看出家里人对他的期望。只因他是早产儿,胎里不足,尽管比钱钱还大一岁,看着却还没钱钱结实,话也没钱钱说得利索。
街坊家的小孩都不爱跟他玩儿,也就钱钱不嫌弃他,因此他也老喜欢往听杏楼跑。
钟秀秀听了钱钱的话也无奈了,嗔怪地在他额头上点了点。
“嘿嘿!”戚楌笑着转过头,用那双水汪汪的酷似戚月的眼睛盯住戚月,眼里仿若下一瞬就要溢出一汪泪珠似的,哽咽道:“呢……爹爹,是钱钱哪里不对惹爹爹生气了嘛?本来就是没娘的小白菜,现在连爹也不要我了,我果然是最不讨人喜欢的小孩呜呜呜……”
戚月面无表情,戚月习以为常,戚月默默抬眼看向门口。
伏在戚月膝头哭了一阵没等到回应的戚楌一边“呜呜呜”,一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从手指缝里看了眼一脸麻木的戚月,泄了气。
“哼!”戚楌气鼓鼓地放下手,脸上哪有半滴眼泪。
感情方才嚎得真情实感的,竟都是装的。
戚楌嘟着嘴不开心地咕哝道:“没意思,你们现在一点都不关心我!”
戚月垂眸看了他一眼,冷笑:“戏演多了就没人信了小戏精。”
看着自己儿子的德行,戚月不得不再一次感叹这小崽子生不逢时,若是生在她前世那个世界,绝对能成为圈内年纪最小的影帝。
考虑到小孩子的身心健康,戚月还是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语气温和地低语道:“没有不要你,娘亲不是告诉过你嘛?你是带着爱出生的孩子,没有人会不爱你。”
戚楌情绪还是很低落,“可是爹就不爱我。”
戚月:“……”
这真是无解。
她没有背后说人坏话的习惯,这几年虽然刻意在戚楌面前回避他父亲的话题,可当不可避免的时候,她也从未刻意抹黑过什么,只说自己也不知道他父亲是谁。
也不知最后戚楌是怎么得出的结论,偏说他爹是不喜欢他才会抛弃他们母子。
对此戚月开始还耐心解释过几次,后来干脆就随他去了。
只是这一次不太一样。
许是昨夜听了太多关于那个人的事,鬼使神差的,戚月问道:“钱钱,若是你爹是个有钱有势的人,突然要把你认回去,你……”
“我才不要!”戚楌没等娘亲说完就义正辞严地拒绝了,“爹爹是大坏蛋,我才不要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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