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刚进到屋子里,便见到一位鬓发如银的老母迎上来。黛玉知是外祖母,正欲下拜,却被贾母抱住,搂入怀中,大哭起来。
见外祖母哭起来,黛玉也哭个不休,众人只好劝慰两人,好一会贾母才止住眼泪。又将邢夫人、王夫人及李纨给介绍黛玉,黛玉一一行礼。
贾母又打发婆子去喊姑娘们来,不一时,只见三个奶妈并五六个丫鬟拥着三位姑娘来了。黛玉仔细打量三个姐妹一番,第一个,肌肤微丰,身材合中,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第二个,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儿,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采精华,见之忘俗;
第三个,身量未足,形容尚小。其钗环裙袄,三人皆是一样的妆束。
黛玉起身见礼,互相厮认,迎春三人自是高兴,又多了个玩伴。贾母问了些琐事,黛玉一一对答。又问吃什么药。
“哎呀!我来迟了,没得迎接远客!”
这时,一群丫头鬟拥着一美妇走进来。这人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缨络圈;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云缎窄裉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
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材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黛玉有些纳闷,荣国府虽算不上书香门第,却也不该有这等不知礼之人。她看向贾母,贾母反应过来:“你不认得他,他是我们这里有名的一个泼辣货,你只叫他凤辣子就是了。”
凤辣子,好像母亲也提到过,应是琏表哥的媳妇王熙凤,黛玉忙喊了声嫂子。
王熙凤走近黛玉,携着她的手上下细细打量:“天下真有这样标致人儿!我今日才算看见了!况且这通身的气派竟不像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是个嫡亲的孙女儿似的。”
邢夫人也夸赞黛玉,年貌虽小,言谈举止却是不俗,一看便知是妹妹教养的好。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邢夫人和王熙凤的话,贾母很是受用。
只王夫人,脸上虽勉强带着笑意,却是一句话都不曾说,只不停拨弄着手中佛珠。
“我的儿,先拜见两位舅舅去,回头正好吃饭。”贾母命两个婆子,领着黛玉去见舅舅。
邢夫人忙说,她正好回去,她领着黛玉去见大老爷就行。虽说平日里贾赦眼里只有钱,但他一向对贾敏都不错。妹妹那么年轻就走了,见了外甥女,他倒大方了一回,赏了黛玉一个不错的挂件。又说若是短了什么,千万别客气,只管找大舅母要去。
若是贾蓉知道了,定会大吃一惊,这咋还跟书上写的不大一样呢。
出了贾赦的院子,婆子又领着黛玉去拜见贾政。贾政她自是没见着,王夫人只说贾政不在府上,斋戒去了。
不过,王夫人倒是随口说要留黛玉吃饭。黛玉自是不肯,借口进府第一餐该陪着外祖母吃。
再说贾蓉,见邢夫人领着黛玉去拜见舅舅,他便也向贾母辞行。贾母当然不肯,定要他吃了饭再走。贾母留饭,贾蓉不好推辞。
在荣禧堂呆着有些无聊,贾蓉便想去园子里逛逛。可刚出门,便有人喊住他。
“蓉哥儿,留步。”
回头一看,是王熙凤追了出来。贾蓉对王熙凤行了一礼:“婶婶唤我何事?”
王熙凤盯着贾蓉上下打量:“都说蓉哥儿是个没良心的,我本不信,可这会子我信了。”
贾蓉一脸懵逼地看着王熙凤,不知道王熙凤这么说话是几个意思。
王熙凤见他不搭话,嗔道:“以前还常来请婶子安,陪婶子说说话。现如今入了官身,有了藏香阁的份子,升了官发了财,哪里还记得我这个婶子。呵,男人。”
贾蓉:……
“难道原主勾搭过她。”心里这么一想,贾蓉便仔细打量起王熙凤来。还别说,若要比容貌,王熙凤可一点都不输秦可卿。身为荣国府管事的,王熙凤更是自带一股子上位者的威严。
贾蓉想起一个现代词“御姐”,对就是御姐。眼前的王熙凤,若是穿上高跟、黑丝、职业装,再烫个大波浪卷,妥妥的御姐一枚。
“好婶子,你可冤枉侄儿了。别人说我没良心也就罢了,你可不兴这么说,蓝色妖姬可曾断过你。再说了,我总不能每日从虎贲营跑回来,给婶婶请安吧。”贾蓉装出一脸无辜的模样。
“呵,男人。”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就只管哄你婶子。”王熙凤瞪了贾蓉一眼又道:“跟我走。”
贾蓉也不做声,就跟在王熙凤后头。王熙凤穿的虽不是恨天高,可她身段太好,每走一步,蜂腰肥臀都跟着扭动。贾蓉看得心猿意马,恨不能……
“看什么?当心你眼珠子。”
贾蓉:……
这女人,莫不是后脑勺也长了眼睛。这都能知道我在看不该看的,贾蓉有些无奈:“要不,我在前面……”
“呸。”
王熙凤转头啐了一口,倒也没说别的,又接着往前走,肥臀扭动的幅度却是更大了些。
不一会,两人来到王熙凤的屋子。刚坐下,王熙凤便让平儿取来一个精致的盒子:“蓉哥儿心里没婶子,婶子却是疼你的,打开看看。”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柄剑。只看剑柄和剑鞘上的雕刻、做工,便知是柄好剑。
此剑刃长三尺三寸,剑身极薄,透着淡淡的寒光,一看便知此剑不少饮血。剑身靠近剑柄的位置,一面刻有“龙膘”二字,一面则是个“赵”字。
王熙凤见贾蓉对这柄剑爱不释手,嘴角微微有些上翘。“呵、男人。老娘还拿捏不住你。”
“听说这是前朝赵匡胤的佩剑,前些日子差人去金陵办事,顺手寻来的。”
贾蓉很喜欢这柄剑,可他有些不敢收。就王熙凤无利不起早的性格,送出这么贵重的东西,若说她无所图,打死贾蓉都不信。
“婶婶疼侄儿,侄儿自是知道,只这剑太贵重了些。”贾蓉把剑放入盒中,将盒子推到王熙凤跟前。
王熙凤挪了挪身子靠近贾蓉:“怎么?怕拿了婶子的东西,婶子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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