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高院的人等大镣在最终判决书上签字后,安慰了几句大镣。郑所带领他们走出了内班。郑所在临走前吩咐严所安排给大镣卸下刑具,这也是重刑犯在法院由死刑改判为死缓后的规定。
大镣在省高院的人安慰下,也慢慢地不再哭泣。我和老杨在一边安慰着大镣,严所也站在一边拍着大镣的肩膀,安慰着:
“XXX(大镣),打起精神来,好好改造!”
严所看大镣情绪稳定后,吩咐老杨打开旁边的文件柜下边的门,找给大镣开镣的工具。我仍然站在大镣身边陪着他。
此时的大镣已经不再哭泣:
“眼镜,这是真的吧!”
“镣哥,是真的,死缓!”说着我把大镣手中的判决书拿过来,给他翻到最后一页,用手指着写着‘死刑缓期两年执行’的地方让他看,大镣久久地看着这几个字,长出了一口气:
“眼镜,等我将来出去了,我要给那家人去磕头,是他们原谅了我,也是他们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
“嗯嗯,镣哥,我相信你!你真应该好好去谢谢人家!”
旁边的老杨从柜子里找出了有铁锤,有专门锯切铁器的锯子,还有錾子(zàn zi,凿石头或金属的小凿子)和钳子之类的工具。因为大镣带着的全副刑具是完全铆死的,所以要想卸下来,必须用这些工具。
旁边一直坐着的狱医老张看看大镣没什么事,等小张管教回到办公室后,就和严所说了一声,在小张管教的带领下挨个号子询问看有没有生病的犯人。
老杨在找好工具后,和我一起把摆着的桌子放回原位,大镣也站起身来,等着我和老杨给他卸刑具。里间办公室摆放的东西不多,严所让大镣坐在地上,然后我和老杨就开始想办法先给大镣卸脚铐。
脚铐的铁板很厚,而且是用比筷子粗的铁钉分别直接铆死的。我和老杨商量后,只有用锯子把铆着的铁钉头锯下来一个办法,因为整个脚铐是不能被破坏的。脚铐上的铁钉头铆得很严实,开始锯子在上面很滑,固定不住就不会锯,没办法,我只能先到大操场上找了一块砖头垫在铁钉下面,然后用錾子和锤子在铆着的地方先錾出一点痕迹,在锯子能够在上面固定住了,才开始慢慢地锯着。
整个过道内都是‘叮叮咣咣’敲打的声音以及锯子来回的‘彻彻’声,应该所有的号子都知道了大镣的事情,过道内嗡嗡地声音也传入耳中。
我和老杨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把大镣的一个脚铐上的铆钉头锯掉。看着我和老杨费事的样子,大镣坐在地上呵呵笑着:
“又哭又笑的,现在有精神了?”
老杨向大镣开着玩笑。
大镣听到后,又用几声呵呵的笑声回应着老杨。
我和老杨在锯掉铆钉头后,用錾子很容易就錾出了铆钉,这样大镣的一只脚铐就卸了下来。大镣活动活动卸了脚铐的腿,熟悉着那种久违的自由的感觉。
随后,找到方法的我和老杨,在又费了一点功夫后,把大镣另一只脚上的脚铐也卸了下来。大镣站起身,两腿来回活动了几下,但因为手铐还没有卸下,很不方便,所以大镣又坐下来,等着我和老杨卸手铐。
开始大镣是坐着,然后俯下上身胳膊伸出去,放到地上,让我和老杨用卸脚铐的方法去做。但因为需要坚持的时间长,大镣后来干脆就翻身躺在了地上。
旁边的严所看到大镣躺下了,也没说什么。“嗯...”了一声后,边喝着茶水边看着我和老杨忙活。
......
在又费了很大的功夫后,大镣身上的刑具才被全部卸了下来。
老杨和我按照严所的吩咐,把卸下来的刑具放到了柜子里。
大镣在站起来后,把垫着脚铐和手铐的白毛巾扔到了垃圾桶,这才开始伸伸胳膊,活动活动腿,享受着重获自由的这一刻。
严所在大镣活动了一会儿后,对他说道:
“XXX(大镣),现在改判了死缓,用不了几天就会被投监。在看守所剩下的时间里要遵守监规。去了监狱后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得到减刑,能早日回家!”
“嗯嗯,谢谢严所!我会努力好好改造的!”
大镣在听到严所对他说的话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狱医老张和小张管教这时也检查完了所有的号子,走了回来。
“XXX,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没?”
狱医老张问着大镣:
“报告!感觉很好,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大镣痛快地回答道。
严所看到大镣没什么事了,就吩咐小张管教把大镣和我先送回号子里,老杨留在了办公室内。
大镣和我跟在小张管教身后,迈着有点不太习惯的步子,向号子里走去。在小张管教打开铁门后,我和大镣回到了自己的号子。
在号子里铁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整个号子里的人都低低地欢呼了一声,就连小X州加入了进来。大镣在看到号子里众人为他庆贺,很是激动,快步走到号长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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