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如同男人那样啐痰,这是多么粗鲁不堪的事情。如果惩戒骑士団在此,一定会以违反教义的名义将让.达克送上火刑架。因为主在经文中已经说过,男人不可和女人一样,女人不能如男人一样穿衣,行止。当然,现在惩戒骑士就要到来,只不过是被罢黜的惩戒骑士们。而那位女骑士尽管做了这样粗鲁甚至可以说是下流的动作,却依旧是圣女们的持旗手。
这个反差原本并不巨大,直到法王发出第二次呼喊:“向后,法兰西的骑士,向后建立防线。”
向后建立防线?为什么不干脆说就此逃跑呢?
最初法王的要求仅仅只是让骑士们感到不满,当让.达克对骑士们的行径表达出藐视之后,这种不满已经提升了一个等级,而现在,更加注重自己性命的腓力二世终于让这个快要燃烧起来的火堆冒起了熊熊大火。
是的,圣女们的事情是圣女们的,骑士们完全可以不管不顾。但是,这里是谁的领土?这里是法兰西的领土,任凭惩戒骑士为所欲为的人,还妄想夺回自己的领土,这已经不是可笑,而是对骑士精神最大的亵渎和侮辱。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里的领土有争议,腓力二世这样的逃跑也让人齿冷。在这样的时候不去帮助他人,下一次他人有什么理由帮助自己?以收复法兰西领土的名义将骑士们,战士们召集起来,然后在惩戒骑士们到来的时候撒腿就跑,这样的王,有什么尊严?
那位来自洛林的伯爵子弟首先违抗了法王的命令,他纵马而出,大吼:“赞美,主许我虔诚,主许我勇往直前,赞美!”
话音刚落,他已经驾驭着战马迅速汇入了圣女的阵营之中。这个动作让更多的重甲骑士们不再犹豫,法王与主孰高孰低已经毋庸置疑,在这种时候,究竟是为法王效力还是为主效命更是不用选择。在洛林的贵族骑士离开法王的阵营后,更多的重甲骑士带着他们的邑丛们,从法军的阵营中滚滚而出,向着圣女的队伍奔驰过去。
这些重甲骑士们与正在向着法军阵营纵马过去的腓力二世擦肩而过,这个变化来的过于突然,以至于腓力二世甚至没有时间回味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又做错了什么。直到这些不听王命的骑士们完全越过了法王,腓力二世这才意识到为了保存实力,自己究竟犯下了怎样的大错。形象一点说,凡俗对战争的思维方式,是不能用在这种近乎神圣的战场上。一旦用凡俗的想法考虑战场变化,而没有考虑到这些骑士们的骄傲和光荣,那么结果就会像法王腓力二世这样。
几乎在转眼间,法军阵营中就空了一半,还有一半的骑士和士兵对于腓力二世的目光也和以前不同。拥有高贵姿态,被称为高贵王,奥古斯都的腓力二世曾经是这些骑士和士兵们的偶像,但是现在,这种高贵的姿态反而显得更加可笑。
失去了士兵的尊敬,失去了骑士,这些都可以挽回,但是失去了贵族的尊敬,对于雄心勃勃的腓力二世而言,绝对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当他回到法军的阵营后,没有继续催促自己的士兵们向后撤退,而是任由他的亲信在阵营中命令士兵结阵。随后,他安静的坐在马上,在山坡上看着战场中的一举一动。现在的他,看起来忽然间颓废了一大截。
亨利二世扭头看了一眼自己曾经的敌人腓力二世,心中多少有些庆幸。他的斥候说的是英语,而他这边吹来的海风让他没有听清法军斥候的吼声,一步之差,让亨利二世没有发出撤退的命令。当他从自己的主教那里弄清楚斥候说了什么时,法军阵营的变化让他立刻打消了撤退的想法。随后,他发出了新的命令:“全军前进,担当圣女们的侧翼。”
这个果敢的决定让亨利二世的身姿徒然拔高,就连因为卡特伯雷大主教的事情对亨利二世一直耿耿于怀的随军主教,此时也忍不住赞颂说:“哦,我的王,你让我看到了真正的骑士,你让我看见什么才是真正虔诚的王。哦,赞美!”
对于随军主教的话,亨利二世仅仅只是淡然一笑,随后说:“我至少要给我的孩子做个榜样。”
双方的谈话很快结束,大量的英军骑兵部队源源不断的从山坡上冲下,在此之前,他们听闻惩戒骑士和教士们联袂而来的消息,这样的消息让这些英军骑兵感到惶恐不安。但是,当他们听见英王的命令,前往圣女们的侧翼时,这些英军一起发出了嘹亮的呼喊。骑士们无需做出更多的动员,就开始络绎不绝的从山坡上奔驰下来。
让.达克扭头看着这些变化,重新拨马回转,到达亨利二世面前不远处。这位女骑士罕见的在马上微微行礼,以示谢意。随后她说:“让你的骑士听从我的指挥,陛下,如果不能听从我的指挥,他们的到来毫无意义。”
直接剥夺军权?亨利二世心中猛然一抽,不过他没有太多考虑,立刻回答说:“当然,尊敬的掌旗人,他们都将听从您的指挥。只是,如果可能的话,请让他们能够多活下来几个人,即使是残废,我都为此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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