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里的动静很大。
没多久,差不多所有人都赶了过来。
就连原本在自己房间里听戏的温老太太都重新折返。
进门,就看见整个人肿得想要爆开的温思念,还有被打得满脸是血的安隐。
温老太太被吓得原地傻了一秒。
下一秒她冲过去,一把抱住温思念在怀里。
“思念,你这是干什么?”
“冷静下来,冷静!”
温思念现在整个人的状态堪称惊悚。
她压根说不出话。
血红着整张脸,只在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嗡鸣,是怒到极致了,像要吃人的鬣狗。
而比她更诡异的,是对面的安隐。
她的头发,她脸上的血,以及,空洞虚幻的,目光。
看着这爷孙二人。
无悲也无喜,真像七月里的鬼。
那边温思念还在“嗡嗡”地低鸣着,除了温老太太,佣人们压根没人敢靠近。
温老太太抱着温思念把她两只沾血的手来回放在手心里检查。确定不是温思念的血后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把她拖走!”
温老太太对门外的佣人们大叫,要把安隐拖出去。
几个佣人闻言全部涌进来,左一个右一个,五花大似的地把安隐直接从床上拉起。
她腾空的一瞬间,几个人立刻惊讶于这女孩的消瘦。
温思念每天都要吃辽参、燕窝,体重常年没下过一百斤,正是珠圆玉润的贵女形象。
可眼前这个小姑娘,不仅头发枯槁,就连身体,简直也不像成年人重量,最多8字开头,把她拖出去就像拎小鸡一样,全然不费力。
可一个佣人此时近距离扫到她看对面二人的目光,一下子寒进心底。
混在血和乱发里的眼睛,黑瞳淡淡发着灰,一眨不眨,没有生气似的,压根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那佣人手一松,吓得差点把她丢下去。
而一股更大的力道,从抬着的人核心的腰区传来。
几个人只觉得手里的重量一下子被抽走。
双手空空。佣人们茫然看着突然闯进来的男人。
将近一米九的男人,直接一手把八十多斤的小丫头拦腰扛在自己肩上。
商危成完全没顾屋里乱成一团的现状,扛着她,走到一扇雕花落地镜前。
男人微侧过身,粗长的手指,食指扣着身后挂在自己背上的女孩的颧骨,拇指掐着她颌面,指尖按压稍稍凹进去一点弧度。
长指嫩肤,是男子最原始的蛮和力量,压在未开放的花瓣上。
捏着她的脸,朝镜子前面一掰,照出她的脸。
他在镜子里看她脸上的惨样儿。玉面啧吧声嘴,“哎哟”了一声。
猖狂上了天。
“这是把咱小外甥媳给打毁容了。”
安隐半挂在那,一直处于出神状态的她眼睛这才开始聚焦,然后开始挣扎扭动。
男人呼吸瞬间一沉,嗓音也变得有些沙哑。
“啪嗒!”
一巴掌,直接拍在女孩被迫高高翘起的臀部上。
“死小孩,安分点。”
这一拍,一下子让房间里万籁俱寂!
别说佣人,此时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
就连温老太太看见这一幕,也一声不吭。
除了镜子前的男人和女人。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温思念因为过敏和嫉妒愤怒鼻腔里传出的“呼哧呼哧”声。
商危成见她不动了,这才低笑着拨了拨她垂挂遮住脸混在伤口上的发丝。
当着床上温老太太的面,粗砺烫热手指,刮在她耳边,一下一下,无视她现在面容的恐怖,暧昧得像有了感觉,爱抚豢养的宠物似的。
“这才乖么,”他柔声道。
一顿,然后倏然变凶。
“否则舅舅弄死你。”
……
安隐后来才明白。
为什么那天商危成说要弄死她的时候,她和他都能感觉到隔着衣物彼此体温的飙升。
因为,他起反应了。
她也起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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