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看信的人沾染上追踪香,秦国密探很快就能找到谋后主使。
杜衡不断的摇头,看向赢驷的眼中满是乞求。
“你以为秦国先君陵寝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我大秦的国尉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寡人会好生告诉你!”赢驷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几乎崩溃的杜衡,面无表情的道,“你不会死,寡人教你看着,那个胆大包天的幕后主使如何惨死在你面前,我大秦铁骑如何踏平魏国!寡人……”
他微微垂首,字字如铁,“如何掘了你杜氏的祖坟。”
张仪打了个冷颤,心知赢驷是真的怒到了极点。赢驷不是个喜欢发怒的人,倘若是一般的罪过,一句话便了结了犯人性命,哪里会费这么多口舌,费这么多周折?
赢驷转身甩袖出去,张仪连忙拿了披风随后跟上去。
一出地牢,立即便被明媚阳光包围,张仪这才发觉自己遍体尽是寒意。
很快,杜衡的刑罚就昭告天下了。
秦国铸了一个石兵俑,在里面注满可以续命的药水,当众将杜衡手筋脚筋挑断,待伤口愈合便把他装进这个兵俑里,放在距离孝公陵寝二十里外一间暗无天日的密室里为孝公守灵,以赎其罪。
赢驷放话,杜衡是魏国密探,不日便向魏国发兵讨伐,大秦必报此仇!
秦国只传出杜衡被废了手脚囚在密室赎罪,其他一概轻描淡写。
这件事情在列国之间传开,天下皆道赢驷仁慈,纷纷言这种冒犯祖先之人就该剥其皮拆其骨,方能解万分之一的恨。
国尉府内。
魏道子苦口婆心的劝宋初一,“这药,再不喝来不及了。”
宋初一抚着腹部,微笑道,“他在那等艰苦境况都坚持了下来,可见是个坚强的孩子。”
“操蛋!”魏道子将药碗往几上一丢,暴躁道,“老子精通医术,能草菅人命吗!你要舍了他,老子给你好好调理身体,以后还能有!你要让赵将军看着你们一尸两命?”
赵倚楼靠在门口,并不进去。
魏道子气呼呼的出来,看见他,哼了一声。
赵倚楼立即追上去,“大师兄。”
“什么大师兄!谁是你大师兄!你有空去劝劝你那个操蛋玩意,少来乱认亲!老子这就走,眼不见心不烦!”魏道子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赵倚楼待他发了一通火,才沉郁的道,“不能偷偷下药吗?”
魏道子刚刚平静,一听这话,像是尾巴又被踩了一下,“你以为老子不想偷偷下药!这是小事吗!她自己想不通,到时候孩子没留住,她落得一身病,早死几十年,还不如冒险生孩子!至少心里还痛快点!”
赵倚楼沉默。
他什么话都说尽了,宋初一不为所动,甚至都和他说好遗言了。
他也能体会宋初一的心情,她的母亲因生她而去,父亲为她宁舍性命,她潜意识里就觉得身为父母便应该不顾一切保护孩子。
赵倚楼现在剩下的都是自责,他不应该令她怀上孩子。
如果能,他宁愿以命换她们母子平安。
屋内,宋初一正在看书。
赵倚楼在她对面坐下。
宋初一闻声放下竹简,打量他一眼,“一脸苦相!”
“我劝不了你,也不想说出什么惹你伤心的话。”赵倚楼目光在她身上流连,“我舍不得这孩子,更舍不得你。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让我觉得自己无能。”
不能逼迫,无从劝说,赵倚楼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心也越发揪紧。
“道法自然,一切皆有定数。”宋初一心平气和。
“怀瑾。”赵倚楼握住她的手,“这次可以选择,并不是绝对。等我们归隐以后,还会有孩子,你养好身子,我们会生很多孩子。”
宋初一摇头,“再多也不是这一个!他和我一起度过三月余的艰难险境,不离不弃,我怎能在此刻抛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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